王清江的臉色由慘白轉為鐵青,他的嘴唇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喪失了。他的身體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軟綿綿地幾乎要癱倒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那就是像趙連一樣自己死了還不算,自己的兒子也被凌遲處死,家里的男女老少不問原由一律處以裝在麻袋里被一塊塊大石頭活生生的砸死。
他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他幾乎要跪倒在地上,向張玉潔和武新宇求饒。但他知道,這樣做只會讓自己更加丟臉,更加沒有尊嚴。他努力地想要站穩,但身體的顫抖卻越來越劇烈。現在他的耳朵里還回蕩著,趙連家的其他女眷和兒子們在麻袋里痛苦的哀嚎。
張玉潔冷笑著走到王清江的面前,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已經快要哭出來的王清江,她那暗紅色的薄唇輕聲笑道:“來啊,文宰公說說您的道理。還是您有道理,就是不敢說呢?”
張亞洲看到火候比不多了,趕忙擺擺手說:“玉潔,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啊?趙連同黨安長河同黨那都是族滅的罪過,咱們宋省的世家都是自己人。怎么能當著孩子說這種事呢?孩子還小,快領他出去玩吧。”
張玉潔也知道分寸,自己也沒想讓王家族滅,于是拉著武新宇走了出去,臨行前還不忘說故意說一句,“爸,廿無讓我帶來的衛隊。不行我就留給你吧。”
“哎呀,快出去吧。你們都是我晚輩,沒那么多事。”張亞洲看張玉潔走了,才苦笑道:“文宰公,見諒啊。你也知道玉潔這孩子原本不這樣,都是廬州那位把她寵得嬌縱跋扈的。不過你說,咱們張家和王家多少的交情了?不至于打打殺殺的。”
王清江聽到張亞洲的話,稍微松了一口氣,但身體仍因恐懼而顫抖不止。他一抬頭看到武廿無那張戎裝像正在俯瞰著他,心中更是一緊。他勉強坐在張亞洲對面的椅子上,但他也只是坐了椅子的一個角,這樣坐起來雖然別扭,但是一旦需要他站起來表態,那是瞬間就能站起來的。
“同知大人...您...您是知道我的,我就是個有口無心的渾人。”王清江這次沒有敢稱呼委員長,而是直接稱呼了,廬州那邊給張亞洲的官職——政務同知。
這個官可就太大了,六省所有政務都要傳一份給張亞洲看。這個稱呼從王清江嘴里說出來很明顯就是他慫了。能不慫嗎?原本他看好趙連,結果武廿無隔著荊楚省一個星期的無差別轟炸每天丟下就丟下將近二百噸的高爆航彈。不到一個星期時間,趙連的勢力就土崩瓦解了。現在武廿無還拿下了荊楚省,他王清江這時候還不認慫就是找死。畢竟趙連和荊楚偽帝周原禮的墳頭草估計都長得半人高了。
張亞洲看著王清江的樣子,心中暗自嘆息。他知道王清江已經徹底被嚇破了膽,但作為宋省的世家之一,他也不想看到王家就此衰落。張亞洲溫和地說:“文宰公,你我兩家其實在末世前還沾著親呢,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來了。李家輝的事兒,是犬子在處理,做得也肯定是做得過分了。不過...不過越兒也是有苦衷啊。”
王清江聽到張亞洲的兒子,張越這個弒君者的名字,心里不由跟著一凜,趕忙陪笑道:“張參事,特意回來處理這件事的?”
張亞洲搖頭苦笑,指了指武廿無的畫像,小聲說:“犬子是被那位差遣回來的,這次可不止是關系到我家的臉面,還關系到那位和我家玉潔的臉面。不過為了兩家這么多年的關系,我也索性就一并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