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婷婷的眼神透過淚光,似乎在努力聚焦,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我扶著她的肩膀,感受到她的骨頭硌得我手心生疼。她的嘴唇蒼白,干裂,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疼的脆弱。
“我…我做了個夢,”她抽泣著,聲音細小如絲,“夢見我又回到了那個地方,到處都是廢墟,到處都是…都是找食物的人。他...他們..都吃人的,我害怕,我好害怕…廿無我好害怕啊。”她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打濕了我的衣襟。
我把她攬在懷里,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慰一個受驚的孩子。“沒事了,婷婷,都過去了。你現在安全了,這是在咱們家的飛機上,壞人是追不到天上來的。”
她把頭埋在我的胸口,哭聲漸漸小了,但身體依舊顫抖不止。當我說出“壞人追不到天上來”的時候,她的顫抖才稍稍緩解,柳青遞過來一杯熱牛奶,可嘴里還是大剌剌的說:“喝杯牛奶吧。”
可柳青這個好人每當三秒,就低低的罵到,“這群乘務員,關鍵時候都死哪去了。端茶倒水的事,還得自己來。請她們干嘛?”
“喲,有些人來得早幾天真把自己當督帥夫人了嗎?一說話就就是差遣人,人家誰是你下人啊。”淑雅的話明顯就是想和柳青打一架,可我心里清楚柳青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覺得乘務人員覺得趙婷婷不正常一些該有的服務根本就沒有給趙婷婷安排。
于是我小聲對淑雅說:“淑雅,都是自己家人,別這么說。”
淑雅惡狠狠地用食指指了柳青,隨后握緊拳頭,看那樣子似乎是在說,“等廿無不在的時候,有你好看的。”
柳青雙手抱在胸前,一看淑雅對她示威嘴角不屑地一撇,發出“切”的一聲,直接給了淑雅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們倆經常這樣打嘴炮,這時候根本不能管,越拉架吵的越兇。我現在都有點煩自己這個這架專機的乘務員了,就一杯牛奶的事,就讓我腦子不得清凈。
可是吧,畢竟人心險惡,末世里更是如此,末世的混亂讓很多的道德保守都在動亂中泯滅殆盡,這次我要是因為趙婷婷過來發火,她們也不會覺得我這個當權者有錯,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會把所有的錯歸咎于趙婷婷這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身上。
我這次之所以視察襄城還帶著趙婷婷,也無非是怕家里的傭人,在這段時間欺負她甚至打罵她。我作為掌權者也自然不能盼著別人背著我不搞小動作。
算了,我還是多關心關心趙婷婷吧。畢竟我的態度才是趙婷婷生活的保障。我小心翼翼的扶起來趙婷婷那瘦弱的身軀,并不是她有多重,而是她太輕太瘦了,我很怕會傷到她。可對著我家里的這些女人對她這個可憐人示好,不但幫不了她反而會害了她。
于是我只是扶住她的臂彎,往回走。我覺得只要讓那些在飛機上服務的人,看到我對她的關心就可以了。這倒不是我因為得到權力,就忘乎所以認為世界自我為中心。
而是我末世在精神病院做醫生時,就發現那些護工往往都會怠慢那些沒有家人探望,也沒有醫生關心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