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你不用想那么多你來了這里,即使不嫁給我,我也能養你。”我的聲音柔和而堅定,盡管我知道在這個末世中,承諾是多么的脆弱,可看著這個可憐巴巴的傻女人,心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異樣,“有些事,還是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趙婷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光彩,她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話,然后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那股認真勁讓我心中不禁有些酸澀。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云層和逐漸暗淡的天色,心中有些怪異的想法不斷地從我腦子里冒出來,其中最荒唐的就是,難道我武廿無只有在趙婷婷這樣的女人眼里才只是一個男人那么簡單嗎?
我真的好累,累到不想說話了。于是我擺擺手示意趙婷婷先離開吧,現在的我真的什么也不想說。趙婷婷嘿嘿傻笑了一下,隨即輕輕的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頰,就像是個占了大便宜的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就那么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就在我不斷地揉捏著自己發皺的眉心,不停地唉聲嘆氣時。此時的門居然被推開了,王美芳正挺著大肚子微笑著放下一個托盤,還沒說話就溫柔的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發,隨后才說道:“怎么了,廿無北邊的事不順利嗎?”
我放下文件,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順利倒是挺順利的,可現在又是一個大麻煩。”于是我拿出另一份文件,遞給了王美芳。
王美芳笑著打開文件的一瞬間眉毛不由一凝,仔仔細細的看著那份文件:
武帥鈞鑒:
妾身穆婉兒,晉陽穆氏之女也,昔為李國良之妻,今已承諾聯姻于督帥座下。雖未行大禮,然心已歸屬,愿為君之臣妾,永世不渝。
妾聞君子之于天下也,如春陽之普照,無所偏私。今有懇請,望君垂憐而聽之。妾與前夫之子,李友者,年尚幼沖,未辨是非,且無涉世事。雖有家族之累,然其人純真,未嘗有損于君,亦無犯于天下。
妾嘗聞春秋之時,晉文公重耳流亡在外,及返國即位,其母弟夷吾之子圉,雖有爭位之嫌,文公猶存兄弟之情,不加害焉。又如楚莊王宴間燭之武,以其年幼而赦之,后燭之武長,果成楚國之棟梁。此皆古人仁恕之德,為后世所稱頌。
今妾之子李友,雖無圉之親,亦非燭之武之才,然其無辜之幼子,何罪之有?妾身雖已許君,然母子連心,豈能割舍?愿君念其年幼,賜以生路,使得長成,或可為君之百姓,或可為君之臣仆,皆君之所賜也。
妾身于此,別無他求,唯愿君恩澤廣被,饒此幼子一命。妾身愿為此終生效命,雖肝腦涂地,無怨無悔。君若許之,妾身感激涕零,永志不忘。
臨書倉卒,不盡欲言。望君圣鑒,妾身穆婉兒再拜。
王美芳一看這通篇用娟秀的毛筆字書寫的信件,有些嚴肅的說道:“前些天,這個穆婉兒的哥哥,穆全忠,不是說已經殺掉李友了嗎?怎么會又有穆婉兒寄這種信?廿無你可不能答應,如果玉潔嫁過來的時候,人家張家可是沒留下趙夢清那個孩子,你要是答應的話玉潔怎么想?”
“有暗線說,穆全忠沒殺那個孩子只是藏起來了。這不是穆婉兒又把自己兒子找回來了嗎?”我無奈的從王美芳手里接過那封信,隨即丟在桌子上后,便揉著苦笑著說:“那你覺得該怎么辦?”
“她穆婉兒不愿嫁過來就算了唄,哪有這種既想要好處,又不想付出代價的人呢?”王美芳雖然這么說,但是我看到她卻一邊在為我倒茶,一邊偷偷看我的表情,然后猶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氣說,“廿無,我知道你對聯姻的那些世家大族愿意立個規矩。畢竟咱們家人少,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底蘊也深。可....可是,以后咱們總不能讓每個愿意聯姻的世家大族,都付出那種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