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全忠看著弟弟和妹妹不可思議的表情,于是笑道:“這當然不夠,我也會請求督帥把我安排在廬州供職,這樣一來我這個族長就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就能讓他放心一點。”
最后這位晉省的穆別駕笑著說:“張家把宋省當作張玉潔的嫁妝,也不過是殺了趙連來了個借花獻佛,至于他們老張家的錢財可是一點沒破。咱們倒不如索性來得灑脫點,直接把錢財都給婉兒當嫁妝,送給他武廿無。”
穆婉兒聽著自己大哥的策略不由暗自流起淚來,她到底沒有保住自己的孩子,雖然這一切都讓她早有預料,但還是忍不住抽泣著說:“哥...我...我真的要嫁給殺了我兒子和丈夫的仇人嗎?”
穆全忠大罵道:“你這個失心瘋的臭婆娘,我們穆家以幾乎整個晉省給你當嫁妝,還為了變賣家財。”隨后死死盯著穆婉兒,一字一頓的說:“你給我聽好了,李國良可是你殺的,我可沒逼你。你要是不想嫁,老子直接把你沉井。我告訴你,穆家之所以有這些麻煩,都因為你和那個老不死的李國良害的。”說完穆全忠就一把推開穆婉兒,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穆全忠真的不怕穆婉兒大婚之夜,行刺武廿無嗎?她穆婉兒要是有那個膽子何必將大權還給穆全忠呢?還不是怕死?
穆全忠走了,空蕩蕩的明堂中,瘦弱的穆婉兒在二哥慕勇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此時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面,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一會兒,勉強振作精神,苦笑道:“二哥,別擔心,我不會做傻事的。再說我也要嫁給一個天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和大英雄,我沒什么不滿意的。”
慕勇點點頭,還故作輕松的想要試著安慰自己妹妹,于是干咳了兩聲后,說道:“婉兒,你別多想,武廿無也是個男人,你那么拼命守著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他難免多想...”說到后邊,慕勇覺得自己也編不下去了,于是就坐在那里唉聲嘆氣。
穆婉兒拿出一張五千斤面額的新版廬州票,這是一張鮮紅色的紙幣,上面印的是武廿無的戎裝照。穆婉兒看著這個男人英俊的側臉,以及高挺的鼻梁,她小聲嘀咕著:“他真的比周元青漂亮多了,如果他不那么殘忍該有多好啊。”
她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紙幣上的凸起,就像是撫摸著這個英俊男人的發絲,她分不清自己是恐懼還是興奮。最后穆家這位小姐,小聲呢喃著,“武廿無,你知道嗎?就你這樣一張小小的畫像,都是普通人家安身立命的本錢。我現在要成為你的女人了,為什么我居然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穆婉兒的手指停在了武廿無畫像的嘴角,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她的心中充滿了對這個男人的復雜情緒,既有對他的畏懼,也有對他的好奇。
她知道,自己以后得命運都會和紙幣上的這個男人緊緊相連。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將廬州票貼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張紙幣上的溫度。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對未來的不確定感讓她感到焦慮。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穆婉兒知道,她必須堅強,為了自己,也為了穆家。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此時的她居然整個人的氣勢都有了明顯的變化,最終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二哥,為我準備最漂亮的婚紗,我要讓全天下的人看看那位督帥,不惜屠城得到的女人有多美。”
這時已經重新召集了一些之前因為穆婉兒和慕勇里應外合,而被學生兵們控制起來的穆家家兵,拿起武器走出穆家大宅。此時往日門前熙熙攘攘的街道已經亂作一團,伴隨著街尾處兩聲槍響,讓原本就已經完全混亂的人群就像聽到了起跑的發令槍一樣,瞬間就像是發瘋的野牛群一樣,朝著他們立刻擁了過來。
伴隨著越來越多人密密麻麻的涌過來,穆全忠再聽聽遠處稀稀拉拉的槍聲,他本想立刻鳴槍示警驅散這些民眾,可是他也深知一旦這個規模龐大的隊伍突然停下,一定會伴隨著擁擠和踩踏,那前邊的人就死定了。于是穆全忠一看自己的穆家大宅,趕忙下達命令,“準備打開大宅四門,讓街上的人群分流。其余人跟著我把守住內宅大門,避免有人趁亂混入內宅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