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緊抿,幾乎要變成一條直線,臉頰的肌肉因緊咬的牙關而微微抽搐。他的臉色從正常的紅潤迅速轉變為蒼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刻被抽離,只留下羞恥和憤怒的痕跡。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變得蒼白,仿佛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免在眾人面前失態。
孫明琪不僅是抽了他和他大哥的耳光,而且還讓整個家族在那位年幼的大將軍王面前掉價了。他起先是想著自己替大哥來看熱鬧的,畢竟孫穆兩家基本就是一家,不是穆家女兒嫁給孫家,就是孫家女兒嫁給穆家,就是誰死了老公,也都是在兩家打轉,也只有主脈和別的大家族聯姻。
也正是這個原因,福海來之前就覺得穆家的那個穆思安是個軟蛋。他過去也覺得,讓穆思安拿死士那份錢,是穆全忠那個穆家族長存了私心。可他真是萬萬沒想到,穆思安的哨子響了,自己的親侄兒居然沒吹哨。
這該怎么和大將軍王交代呢?孫家出了‘軟蛋‘嗎?這不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嗎?他是真的想不通孫家那么殺伐果斷的后生,怎么就能是個‘慫包‘呢?可是現在琢磨那些還有什么意思?還是給那位“欽命征北大將軍王”一個交代吧。福海身材魁梧,猶如一座小山般矗立。他的面容猶如末世前影視劇中鰲拜的形象,滿臉橫肉,一雙眼睛猶如銅鈴,透露出威嚴和兇狠。他的眉毛濃密如墨,仿佛兩把利劍橫在額上。
他的鼻子高挺,嘴唇厚實,過去總是微微上揚的嘴角,現在咧得就像是吃了檸檬。那一大把濃密的胡須都開始顫抖了起來,他剛要說什么,就感覺自己像是挨了一記耳光似的,只覺得自己臉頰火辣辣的。
福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穩定自己的情緒。他的雙手緩緩抬起,動作沉穩而有力,他將馬褂的袖口輕輕翻起,露出里面的白色襯里。這個過程他做得極慢,仿佛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計算,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他的鄭重其事。
他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更加銳利,就像是一只兇猛的海東青那銳利的眸子似的,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隨著袖口的翻起,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沉重對話做著心理準備。他的面部肌肉緊繃,嘴唇緊閉,下頜線條顯得更加剛毅。
當馬蹄袖被完全翻好的那一刻,福海的身體似乎微微一頓,然后他挺直了腰桿,整個人如同石雕般堅硬。他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會影響到孫家的未來,甚至是整個家族的命運。
此刻,他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那雙銅鈴般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怒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和果敢。他的胡須停止了顫抖,嘴角雖然依舊緊繃,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扭曲,而是變成了一個堅定而決絕的直線。
福海在距離大將軍王五步遠的地方站定,他的身姿如同松樹般挺拔,雙手自然下垂,指尖微微彎曲,只見他啪啪的拍了兩下袖子,隨后利落的一抖袖口,就聽“砰”的一聲悶響,袖子展開,隨即福海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他聲音略帶凄涼的說道:“福海,代孫氏族長,給大將軍王賠罪了。”
武天嗣坐在祠堂的地上,他的臉上還帶著孩童的稚嫩,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深沉和冷靜。他看著福海的一舉一動,似乎在評估著這位孫氏代表的誠意和決心。當福海跪下請罪時,武天嗣的眉頭微微一挑,顯示出他對這一行為的認可,但并沒有立即作出回應。他的目光在福海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緩緩地站起身來。
武天嗣的馬靴踏在穆氏祠堂那由花斑巖鋪就的地面上,花斑巖地板表面光滑,呈現出深淺不一的灰、黑、白等顏色,形成美麗的紋理和圖案。這些紋理和圖案在燈光的照射下,猶如流動的瀑布,又似群山連綿,給人一種壯觀而神秘的感覺。此時的福海就那么趴在地面上,雖然花斑巖并不會讓人覺得冰涼,可福海的身體依舊微微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