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白皙的肌膚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輕顫著,努力想要抑制住內心的情感。她的黑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隨著身體的微微顫抖而輕輕晃動。
安娜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喜悅,那是一種混雜著淚水的笑容,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她的手輕輕撫摸著我們的兒子,最后居然失聲痛哭著:“這是...這是你的孩子...廿無...我們終于有孩子了。”
我看著安娜和孩子,心中充滿了感動和幸福,過往的不快似乎也被這溫暖所融化。只聽孩子的媽媽,柔聲說:“廿無,你也有嫡親的子嗣了,為他取個名字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的愉快如同甘泉般涌出,我從未想過在這個末世之后,居然還能擁有這么純粹的快樂。在這一刻我不是他們說的八省督帥,更不是別人為了討好我,喊出的“陛下”。現在我就是個父親,一個平凡的父親武廿無,沒有任何后綴,既不是八省督帥武廿無,更不是什么廬州小朝廷的統治者。
我嘆了口氣,想起當時給李友起名時的情景,當時我用傳國玉璽上面的“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字作為考題,考過李友,他為自己選了武天嗣這個名字。而我這個孩子出生又有真龍降世,可是這個時候給自己孩子取個有'龍'字的名字,又會給他不必要的壓力。可如果太低調了又容易被人看輕,可不用點代稱那條真龍不就白來一遭嗎?
我想到了“辰”,“虬”,“螭”,“蛟”,這幾個字,辰對應十二地支,一般也都是說龍。而其他三個字,又不足以入名,畢竟一個上位者的名字又不容有諧音和帶來的歧義,那條白龍可真是給我出了一道好考題啊。
最后我還是想明白了,既然龍從天上來,而武天嗣那個孩子又因為因緣際會選了天字,倒真不用壓那個孩子一頭,既然龍從天上來,于是我柔聲對安娜說:“晨曦啊,這個孩子既然是上天賜下的,不如就叫武天授吧。”
安娜微微一怔,她的目光從孩子身上移開,看向我,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她那如貓眼石般的眼眸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深邃的湖水,波光粼粼。她輕輕咬著下唇,似乎在細細品味著這個名字的含義。片刻之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而欣慰的笑容。
“武天授……”安娜輕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里還帶著法語那輕微的顫音,并不像是俄語的彈舌那么夸張,可還是聽起來有點滑稽,她看我想笑,于是有些不開心的白了我一眼,小聲說:“c'estsidifficile,jenepeuxpasprononcercorrectement...”(這發音太難了)
我輕輕捏了捏安娜的臉頰,正想開個玩笑,突然,地板似乎輕輕地抖了一下。就像是有人在樓下搬動了什么重東西,或者是地鐵從遠處經過時的那種輕微震感。我注意到,就連吊燈的影子也在輕輕晃動,窗臺上的風鈴也發出了細微的響聲。
安娜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她小聲問我:“廿無,你感覺到了嗎?好像...地板在抖?”
我點點頭,走到窗邊,往外看去。陽光還是那么明媚,外面看起來一切如常,但剛才那一下,確實讓人心里有點犯嘀咕。我回頭對安娜說:“可能是附近有什么工程吧,別擔心。”
話音剛落,屋里的燈光突然閃了閃,就像是電壓不穩似的。孩子的搖籃也輕輕地晃了晃,雖然幅度不大,但足以讓我們緊張起來。安娜把孩子抱得緊緊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