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省北部馬邑市,昔日繁華的街道如今已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之前武天嗣他們藏身的地堡,此刻被炸開一個巨大的窟窿,仿佛一張猙獰的巨口,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四周早已變成建筑垃圾堆料場,滿地都是破碎的磚石和扭曲的鋼筋。防止大規模騎兵沖鋒的金屬拒馬被炸得七零八落,散落在廢墟之中。原本阻礙裝甲車前進的混凝土三角柱子,也被炸得支離破碎,里面的鋼筋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一個頭戴皮帽子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從那座墻壁厚度足有120cm的地堡被炸出的大洞里探出半個身子。他的臉上沾滿了灰塵,眼神中透露出疲憊和緊張。他扯著嗓子大叫道:“啟稟可汗,沒有發現武天嗣的蹤跡,看樣子已經跑了。”
烏力吉一聽,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仿佛要炸裂開來。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那個大洞,仿佛要將武天嗣生吞活剝。他一把將自己頭頂的軍帽狠狠地丟在地上,露出了那光禿禿的腦袋,怒目圓睜,大聲吼道:“給我找!好好的給我找!整個馬邑市就這么大,我就不信那個小雜種還能跑得了!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一旁的軍官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勸解。這時,一個須發皆白的高鼻梁深眼窩的斯拉夫老人快步走了過來。他身穿一件破舊的羅剎國軍裝,上面的勛章和標志依然清晰可見,顯示出他曾經的輝煌。他的面容飽經風霜,歲月的痕跡深深地刻在他的臉上,但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而銳利。
這個老人叫,格里高利是羅剎國解體前的少將。格里高利走到烏力吉身邊,輕聲說道:“大汗,現在咱們已經控制了馬邑80%的城區,武天嗣跑不出去的。我們應該冷靜下來,制定下一步的計劃。”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烏力吉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但他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憤怒。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他想起了之前和武天嗣在馬邑激戰的時候,武天嗣這個小家伙竟然偷偷聯系蘇勒部,直接打下了他的歸化城。以至于他的一眾妻妾都被蘇勒人殺光,也只有他的長子逃到了塔娜所在的烏里雅蘇臺地區,才勉強保住性命。現在家也丟了,卻還是沒能抓住武天嗣,讓他逃脫了。
“武天嗣,你這個雜種!”烏力吉咬牙切齒地罵道,“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他的聲音在廢墟中回蕩,帶著無盡的仇恨和憤怒。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威嚴,讓烏力吉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烏力吉的視線穿過這片戰場上,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無數的戰馬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它們的身軀殘破不堪,有的甚至被炸得支離破碎。就在不遠處還有一架印著他們漠南省徽章的固定翼,似乎被高射機槍打斷了翅膀在那里劇烈地燃燒著。
雖然靖邊軍火炮的轟鳴聲已經停歇,但那股刺鼻的火藥味卻久久不散。地面上,到處都是被炸毀的工事和車輛,燃燒的火焰還在舔舐著殘骸,冒出滾滾濃煙。空氣中彌漫著煙塵和死亡的氣息,讓人感到窒息。
烏力吉就那么捂著鼻子走上高坡,俯瞰著這慘烈的戰場,馬邑市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和生機,只有一片死寂。那些曾經矯健的戰馬,如今已成為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它們的眼睛還睜著,仿佛在訴說著戰爭的殘酷。它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與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暗紅色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