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歷四年二月初六,身毒國旁遮普邦,阿姆利則市的街頭。此時的天空被一層灰蒙蒙的布罩住,細密的雨絲如瘋了般狠狠砸落,隨著狂風肆意地抽打著地面,濺起的水花好似猙獰的惡魔在張牙舞爪,雨水的氣息裹挾著絕望,在空氣中彌漫成一團怎么也散不開的、令人窒息的水霧。
在這滿是斷壁殘垣的地方,一個穿著印有阿吉特辛格半身像體恤衫的瘦小孩子,正慌亂地在街道兩旁殘破的小巷和建筑中穿梭著,那模樣就像個找不到生路的幽靈,茫然又無助。
雨絲如冰冷的鋼針般無情地灑落,狠狠打在孩子身上,瞬間濺起一片片冰冷的水花,那水花好似要將他整個人吞噬。他的頭發濕漉漉地緊緊貼在額頭上,雨水順著臉頰滑落,與汗水混在一起,不斷淌進衣領,可他顧不上擦拭,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卻又強撐著一絲僅存的堅定,仿佛在這無盡的雨中瘋狂尋找著那或許根本不存在的一線生機。
他的腳步早已沒了起初的輕盈,在濕滑的地面上踉踉蹌蹌,每一次艱難的跳躍都像是在雨中做著最后的掙扎,濺起的水花也不再像精靈般靈動,而是透著一股悲涼。他的身體在雨中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會被這漫天的雨幕徹底淹沒,與這片絕望的廢墟一同被世界遺忘。
遠處的點射和掃射聲不時如雷鳴般傳來,無情地打破了雨中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寧靜,每一聲槍響都像是死神在逼近的腳步。孩子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恐懼再也掩飾不住,他的步伐開始凌亂,卻又咬著牙強迫自己繼續在這廢墟中奔跑著,那小小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是那么渺小、那么孤苦無依,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這殘酷的末世碾碎。
他的衣服早已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他那瘦弱得可憐的身軀。此刻他懷里緊緊抱著的,是一個由地雷改造的炸彈,這玩意兒幾乎有他半個身子大,粗糙的金屬外殼上滿是銹跡和劃痕,在雨中透著一股疹人的寒意。炸彈的重量讓他的腳步越發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他的手臂卻依舊死死地抱著它,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哪怕這依靠帶著致命的危險,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他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口中喃喃自語著什么,卻被雨聲無情地淹沒。他的眼神中充斥著恐懼和不安,那決絕和堅定也在一點點被絕望蠶食,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找到合適地方引爆的那一刻,可他又不甘心就此停下,心中僅存的那點復仇信念,成了他在這雨中奔跑的唯一支撐,哪怕這支撐搖搖欲墜。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像是在無情地嘲笑著這個孩子的掙扎,又仿佛在為他這悲慘的命運悲泣。雨水順著他消瘦的臉頰流下,混合著泥土和汗水,在他黑黝黝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散發著淡淡的咸味,那咸味里滿是絕望的味道。他的眼睛雖然大而明亮,可眸子里透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警惕,此刻卻更多地被絕望籠罩,看起來就像一頭被困在絕境中、等待死亡宣判的小獸。
孩子在雨中狂奔,恐懼與疲憊交織。突然,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毫無預兆地擊中了他的后背。他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失去重心,向前撲倒。
在倒地的瞬間,懷中的炸彈被觸發。“轟!”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隨著炸彈的引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末日的喪鐘。孩子的身體瞬間被洶涌的氣浪撕扯得四分五裂,四肢如破敗的玩偶肢體般被炸飛至各個角落,殘肢斷臂在雨中飛濺,與雨水、泥土混為一片血腥的泥濘。
他的軀干被強大的力量撕裂,臟器和破碎的骨骼化作血霧彌漫在空中,原本瘦弱的身軀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殘渣,濺落在斷壁殘垣之上,像是一幅恐怖而絕望的死亡涂鴉。
頭顱也被沖擊力擊飛,臉上那曾經帶著恐懼與決絕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消逝,就已在爆炸中扭曲變形,頭發在高溫和沖擊下燃燒卷曲,與頭皮分離,隨著氣浪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