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啟明的心跳加速,如同戰鼓擂動,每一次跳動都讓他感到窒息。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仿佛被巨石壓住,難以喘息。他的眼神變得慌亂而無助,猶如一只受傷的野獸,被困在陷阱之中,無法逃脫。
安長河真的好毒啊,他用一個自己最不在乎的小妾,就可以攪得他心神不寧。要知道他可是武廿無的親信啊,是行政總局的局長,是武廿無設立的內務部這個機構,在淑雅之下的第一人啊。區區一個省主,在武廿無這個廬州軍政府高官們眼里,就是個狗一般的人。
現在居然會用這一根小小的杠桿把他這個武廿無內廷大管家高高的撬了起來,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就是安長河手里的一個玩物。其實他不在乎安長河要不要情報,因為安長河要了情報,他也就不那么怕了。反而是這樣他心里一點都不踏實。
鐘啟明瞅著鄭彩霞那睡得安穩的模樣,心里頭那叫一個不是滋味。他慢慢松開那攥得死緊的紅木椅扶手,手還止不住地哆嗦,指關節那地方都有點發白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想讓自己心里平靜點兒,可那股子害怕和糾結就像纏在身上的亂麻,咋也解不開。
“這安長河,可真他娘的陰啊!”鐘啟明小聲嘟囔著,臉上滿是無奈和惱怒,“他把彩霞送回來,肯定是瞅準了我在這兒的位置,想拿我當槍使,在督帥那邊搞出點事兒來。”他瞇縫著眼睛,眼神里有明白事兒的透亮,可更多的是迷茫和難受。
他站起身來,腳步虛浮地往窗邊挪,每走一步都費勁巴拉的。窗外黑燈瞎火的,看著就讓人心里發毛。他自個兒的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孤零零地映在地上,顯得特別凄涼。“我能不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嗎?可彩霞……她是我心尖子上的人啊,我咋能忍心把她往外推呢?”他嘴唇直打哆嗦,眼里都是痛苦和掙扎的神色。
以前和鄭彩霞的那些好日子,就像電影似的在他腦袋里過。那時候倆人恩恩愛愛的,啥苦日子都能一起扛過去,還想著以后能一直這么好下去呢。誰能想到,現在弄成這個熊樣。
“督帥對我真不錯,我本來就該死心塌地跟著干。可現在倒好,就因為這情情愛愛的,把自個兒整到懸崖邊兒上了。”鐘啟明皺著眉頭,腦門上的褶子更深了,就像一道道溝似的,看著都讓人揪心。“要是我跟督帥把彩霞的事兒說了,督帥興許看在我以前老實的份上,不會太為難我。可我咋能看著憲兵把彩霞抓走呢?她那小身板兒,哪能受得了那個罪啊!”
他慢慢轉過身,眼睛又盯到鄭彩霞身上。這時候的她,還在呼呼大睡呢,根本不知道身邊的人都快愁死了。鐘啟明看著她,眼神里滿滿的都是心疼和不舍。他輕輕走到床邊,慢慢蹲下,手伸出去想摸摸鄭彩霞的臉,可到半道兒又縮回來了,就怕把她弄醒了。
“彩霞啊,你說你咋就回來了呢?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鐘啟明聲音都有點變調了,眼眶里濕乎乎的,使勁憋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雖說看明白安長河那點壞心思了,可就是放不下你啊。這感情就像根繩子,把我捆得死死的,掙都掙不脫。”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從指尖到腳尖,每一塊肌肉都在痙攣。他的雙手松開了扶手,無力地垂落在身側,指尖微微抽搐。他的嘴唇蒼白干燥,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著,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是真的不甘心被一個不上檔次的家伙玩弄。
可他真是愛極了自己的老婆,要不然鄭彩霞一萬次也都已經死了,畢竟以他現在的地位什么女人得不到?更何況是鄭彩霞這種半老徐娘?
把鄭彩霞交出去嗎?督帥一定會原諒他的,一定...一定會原諒他的。可想到魯王孫玉龍正妃被孫小龍直接用建木貫穿的慘狀。鐘啟明的眼神變得空洞,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他的表情扭曲而猙獰,額角的青筋凸起,如同一條條蚯蚓在皮膚下蠕動。他的身體劇烈地前后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