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艱難地穿透布魯塞爾上空的陰霾,灑在杜波伊斯莊園的每一寸土地上。莊園內,經過昨夜雨水的洗禮,花草樹木愈發顯得生機勃勃。翠綠的草地像是一塊巨大的絨毯,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露珠,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花園中,各種花卉爭奇斗艷,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馥郁的芬芳,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生命的頑強與美麗。遠處的古老建筑,那墻壁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這些藤蔓在歲月的沉淀中與建筑融為一體,為莊園增添了一份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我緩緩合上筆記本電腦,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雙眼,心中仍在思索著昨晚寫下的關于權力和貪污的種種。
這時,柳青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再往我嘴里喂葡萄,她輕輕拍了拍手,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對我吐槽道:“小武子,沒想到你對權力和貪污認識的還挺深刻嘛。怎么,你決定放了李清泉?”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殺,必須殺。”其實我知道,柳青心里早就清楚我的答案,但她還是單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問道:“剛才聽你寫東西的口氣,應該是能理解腐敗啊。”
我自然明白她是在故意逗我,于是耐心地解釋道:“我理解權力的惡臭。我也知道我這種活兒就像是掏糞工。時間長了,聞到大便也不覺得那么臭了。但是不代表應該把大便塞到嘴里。他把那玩意塞到嘴里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我的老師,更不是一個人了。是一頭畜生,如果不殺他今后這種人只會越來越多。”
柳青拄著頭,雖然她平日里就很喜歡我這股倔勁兒,但此時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就不怕,殺光了親信自己這個位置坐不穩?”
我被她這話氣笑了,伸出手輕輕拍拍柳青的肩膀說:“廬州和襄城在咱們手里,只要我伺候好了你這個柳長官,我誰都不怕。”
柳青一聽,臉上瞬間泛起紅暈,那原本大大咧咧的女漢子模樣竟有了幾分害羞,她微微低下頭,咬著嘴唇,似乎想掩飾自己的窘態,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幾分嬌嗔,罵道:“你這壞小子,就會說些沒正經的話!”她的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那模樣與平日里在戰場上的果敢英姿截然不同,倒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在愛人面前盡顯嬌羞與局促。
我拉著柳青的手,緩緩走向露臺。此時,微風輕拂,柳青那如陽光般耀眼的金色頭發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絲絲縷縷隨風飄動,仿佛是被賦予了生命的金色綢緞,在空中輕盈地舞動,每一根發絲都像是在訴說著她的靈動與美麗,又似在這末世的微風中吟唱著一首專屬的情詩,那畫面美得讓人有些恍惚。
來到露臺,柳青雙手一撐,動作敏捷地直接跳到露臺的大理石圍欄上蹲下,她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我,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故意問道:“你就不怕我也背叛你?你忘了嗎?我也是背叛過楚天的。”
我微笑著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她,輕聲說道:“你舍不得。”
柳青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她伸出手攬住我的脖子,雖然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但嘴里還是不依不饒地嘴硬道:“得了吧,誰敢背叛您啊。我這個小小的天蛾人敢背叛你,夏薇的米莉安、薇兒,還有那個鄭雪還不把我活劈了?”說罷,她輕輕地靠在我的肩頭,隨后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紛紛落下,最后才哽咽著說:“廿無,我錯了,我真不該逼你做那么多事。我真的好懷念咱們在濱海的時候。我當時如果不離開你,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看著柳青落淚,我的心猛地揪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一陣酸澀從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沉甸甸的,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而艱難,那股壓抑的感覺似乎要將我吞噬。喉嚨也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想要開口安慰,卻發現聲音干澀而沙啞,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我輕輕將柳青擁入懷中,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身軀,她的淚水浸濕了我的衣衫,那溫熱的觸感仿佛透過衣物,直直地燙在我的心上。我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我們曾經在濱海的點點滴滴,那些簡單而純粹的時光,如今卻顯得如此珍貴而遙遠。我多么希望能夠回到過去,讓她不再有這些痛苦和擔憂,能一直保持著最初的快樂和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