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省歸化城,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艱難地穿透厚重云層,灑在這片被冰雪洗禮后的大地上。妙覺和尚與武天嗣騎在蒙古馬背上,立于城門外,身后是整齊排列的士兵,一場襲擊燕趙省北部上谷郡的軍事行動即將拉開帷幕。
他們胯下的蒙古馬,雖不算體型不如歐洲或者中亞馬的體型那么高大,但是它們的全身卻渾身散發著堅韌與力量。那些毛色各異的戰馬,有棕黑相間的,那黑色的鬃毛在陽光下閃爍著如綢緞般的光澤,每一根毛發都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歷經的風霜;有純白如雪的,潔白的皮毛如同冬日里最純凈的雪花,沒有一絲雜質,在陽光的映照下甚至有些刺眼;還有棗紅色的,那鮮艷的色澤恰似燃燒的火焰,充滿了活力與激情。它們的耳朵尖而挺立,時刻警惕地轉動著,捕捉著周圍哪怕最細微的聲響。眼睛大而明亮,猶如深邃的湖水,透著靈動與聰慧,在這即將奔赴戰場的時刻,眼神中還多了幾分堅定與果敢。寬闊的胸膛,顯示出它們強大的心肺功能,為長途奔襲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四肢粗壯有力,馬蹄堅實而寬大,穩穩地踏在泥濘的地面上,似乎絲毫不懼這艱難的路況。尾巴又長又密,像一把掃帚,隨意地擺動著,驅趕著那些試圖騷擾的蚊蟲。
這些靖邊軍士兵們雖然也是廬州軍的作戰序列中的一員,但是他們的服飾和廬州軍,以及李潔麾下的討逆軍,亦或是夏薇手下的撫遠軍都不太一樣。他們身著極具漠南省風格的皮襖,頭戴氈帽。這些氈帽用厚實的羊毛制成,帽檐微微上翹,既能遮擋刺眼的陽光,又能在惡劣天氣下抵御風雪。帽子上裝飾著各種獸毛,有的是白色的狼毛,在風中輕輕飄動,顯得格外霸氣;有的是褐色的狐貍毛,為氈帽增添了幾分靈動與俏皮。帽頂還系著彩色的纓帶,紅的似火,藍的如海,在微風中搖曳生姿,為這支嚴肅的軍隊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他們的臉上戴著風鏡,鏡片在陽光的反射下閃爍著冷冽的光。風鏡不僅能阻擋草原上肆虐的風沙,保護眼睛不受傷害,還讓士兵們看起來更加冷峻神秘。鏡片后的眼睛,透露出堅定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道路,仿佛在向即將到來的戰斗宣誓著決心。
他們的背上背著五六式沖鋒槍,槍身散發著金屬特有的光澤,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冰冷的質感讓人不寒而栗。槍身上的每一道劃痕、每一個磨損的部位,都記錄著它們跟隨士兵們歷經的無數次戰斗。士兵們熟練地將槍背在身后,手隨時可以握住槍柄,一旦有突發情況,便能迅速投入戰斗。除了五六沖,還有馱馬馱著五五式山炮。這些馱馬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它們體型健壯,肌肉發達,能夠承受沉重的山炮。山炮被穩穩地固定在特制的架子上,由馱馬吃力地拉著。炮身漆黑,炮口威嚴地指向天空,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軍隊的力量。
此時,草原上的積雪開始融化,原本看似平靜的大地變得泥濘不堪。融化的雪水混合著泥土,形成了一片片黏稠的泥漿,馬蹄踏上去,立刻陷入其中,每邁出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馬匹們奮力掙扎著,肌肉緊繃,四條腿像是陷入了沼澤一般,每一次抬起都伴隨著泥水四濺。泥漿濺到馬身上,原本整潔的毛發變得臟兮兮的,結成一塊塊的泥塊。士兵們也在這泥濘中艱難前行,他們的靴子深深陷入泥中,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拔出,褲腿上沾滿了厚厚的泥巴,沉重的步伐讓他們的行進速度變得極為緩慢。
道路兩旁的草原,在雪水的浸泡下,變得濕軟無比。原本枯黃的草叢被泥水淹沒,只露出一點點草尖,在風中無力地搖曳著。一些低洼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個小水坑,水面倒映著天空和士兵們的身影,隨著微風泛起層層漣漪。水坑中的水渾濁不堪,混合著泥土和雜物,馬蹄踏過,濺起的水花四處飛濺,打在士兵們的身上,讓他們的衣服變得更加潮濕冰冷。
妙覺和尚和武天嗣騎在馬上,望著眼前艱難的路況,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妙覺和尚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沉穩與冷靜,他輕輕拍了拍馬脖子,安撫著有些躁動的坐騎,口中默念著經文,似乎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斗祈福。武天嗣則緊緊握著韁繩,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他看著遠方,此時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隨口問道:“妙覺師父,昨天您和我父親聊了點什么?”
妙覺和尚一聽就知道這位大將軍并不是在盤問自己什么,而只是純粹的隨口一說,只見他雙手合十,然后微微頷首后說道:“南無阿彌陀佛,我不過是和武施主聊了聊天,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年幼的大將軍王一聽,他的眉頭輕輕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嘲弄這種對他父親的評價。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絲天真爛漫,卻又摻雜著幾分成熟世故,就像是一個孩子聽到了一個與他認知相悖的故事,既感到困惑,又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盡管心中不以為然,但他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對長輩的尊敬,只是那細微的表情變化,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