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河的神情一滯,他沒有立即回應,而是默默思索了一會兒。心中卻清楚,事情已遠非他所能簡單控制,他的面子似乎在這件事上漸漸變得越來越不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冷笑了一聲,緊接著有些輕蔑地擺了擺手,“先苦一苦百姓吧,打贏了廬州軍就好了,畢竟咱們這些統治者就要有統治者的覺悟。”
安長河這話說得理所應當,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討論人命,就像是屠宰場的老板在討論著對應的生產計劃一樣。此時的他已經不再關心這些百姓的命運,而是把勝利作為了唯一目標。對于他來說,只要能夠打敗廬州軍,奪取控制權,那么眼前的一切犧牲和痛苦都只是暫時的。
周圍的謀士們都低下了頭,沒有人再敢多說什么。安東諾夫則深深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計劃注定不會順利,而安長河的命令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但他依舊沒有放棄心中的警覺,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接著他輕輕轉身,準備離開這片布滿火藥味的氣氛。
安長河的眼神依舊冷漠,面對這些高層的反應,他無動于衷。對于他來說,未來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但那并不妨礙他依舊選擇堅定走下去。
然而,鷹嘴崖的局勢并非如此簡單,局勢中暗潮洶涌。那些高層之間的對話,雖然表面看似平靜,卻早已埋下了即將爆發的隱患。與此同時,山谷中的運輸隊并沒有因為高層話語間的喧囂而改變命運,也更沒有停止腳步,畢竟他們對于高層來說也只是一串數字而已,沒有任何意義。深陷山脈中的他們依然無力抵抗即將來臨的命運,等待他們的,依舊是更加艱難的挑戰。
山谷中,騾馬隊的隊員們已經開始了艱難的下山之旅。此刻的鷹嘴崖,山風依舊呼嘯,陰沉的天空仿佛要將整個大地吞噬。隊伍從山頂開始緩慢而小心地向下行進,地勢的危險和崎嶇不堪的道路讓每一個前進的步伐都充滿了不確定性。每個人都竭力保持著穩定,腳步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跌入山谷的深淵。
隊伍里,父親的身影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剛剛失去父親的可憐男孩,現在他的眼神空洞,卻又透露出一股堅持的力量。孩子緊緊牽著另一匹騾子的韁繩,站在山崖邊,腳步笨拙但堅定地跟隨隊伍。他的雙手緊握韁繩,力道使得手心青筋突起,仿佛那是他唯一能依靠的東西。騾子也感受到了這份沉重的責任,四蹄不敢稍有松懈,輕輕的腳步踩在光滑的巖面上,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木板棧道上的縫隙時不時傳來“咿呀”聲,而斜坡的巖石更是滑得令人心驚。
每走一步,空氣中便彌漫著緊張的氣息。騾馬隊的隊員們緊張地彼此對視,身上的汗水早已滲透衣衫,寒風和緊張的氣氛讓他們的身心都感到疲憊不堪。老人的身影在隊伍中格外顯眼,他的雙腿在崎嶇的路面上顯得更加脆弱。每當腳下的石塊松動,他的手便會下意識地抓緊附近的樹枝或者巖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跌倒。即使是他那雙已經布滿老繭的手,也無法穩住他在這險峻山路上的步伐。
而在隊伍的最前方,剛剛那名常勝軍的少校騎在馬上,神情依舊冷漠,他的眼睛緊盯著前方,他那樣子像極了一頭聰明的牧羊犬,如果沒有他這群“傻瓜”指不定又要做什么傻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