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漸漸明白,小媽的消失或許和自己那天的“告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個認知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每當回憶起小媽那陌生又親切的笑容,還有父親當時的反應,他的心里就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自責,有疑惑,還有對真相的渴望。
而此刻,在這慌亂奔逃的時刻,這段被深埋心底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與眼前安雨欣和許虎的場景交織在一起,讓他更加堅信自己看到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讓他逃跑的腳步愈發急促,嘴里的呼喊聲也帶著更多的恐懼與憤怒。
張玄之在慌亂逃竄中,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那本就圓滾滾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模樣狼狽至極。手中的“修仙者檢測儀”也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撞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緊接著開始瘋狂報警。
張玄之驚恐地抬起頭,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全身潰爛的人,皮膚一塊塊地脫落,露出底下鮮紅的血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他的頭發稀疏枯黃,幾縷發絲貼在滿是膿水的臉上,整個人仿佛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更讓張玄之毛骨悚然的是,這個人嘴里正含糊不清地唱著那兩句詩:“第一枚棋子是懷孕的妻,葬在昆侖虛妄的雪線里。”他的聲音沙啞而怪異,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伴隨著一陣令人寒顫的氣息。
張玄之瞪大了眼睛,恐懼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身心。他想跑,雙腿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怎么也邁不開步子。“你……你是誰?”他顫抖著聲音問道,然而對方并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自地重復著那兩句詩。
就在張玄之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狂風呼嘯而過。風聲在耳邊肆虐,吹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等風稍微小了一些,他驚恐地發現,那個全身潰爛的人竟然在風中化為了一陣飛沙,緩緩潰散。空氣中還殘留著那個人身上的惡臭和詭異的氣息,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玄之喃喃自語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剛剛看到的景象。那兩句詩就像詛咒一般,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響。他撿起地上的“修仙者檢測儀”,發現儀器還在瘋狂閃爍,發出尖銳的警報聲,但那個神秘人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遠處追趕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玄之知道,是衛兵們追上來了。他顧不上思考剛剛發生的離奇事件,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再次朝著前方跑去。他一邊跑一邊整理著思路,”偷人...埋葬在雪線里...我為什么覺得,這兩件事回想起來,就是一件事?葬在昆侖虛妄的雪線里?不對,不是這件事。對了,懷孕的妻。為什么我一直回想起小媽總是會悄悄遮蓋隆起小腹的情景?還有我的修仙者檢測儀,剛才已經報警了,我的機器是絕對不會錯的...修仙者嗎?不行,即使被滅口,我也要弄清楚那一堆沙子是不是修仙者的遺骸。”
張玄之想著想著,腳步就慢了下來,此時一陣狂風。吹散了那團沙子,一張紙片飛了出來,拍在他的臉上,因為臉上滿是汗水,紙片就這么被沾住了。他顧不上許多,本能地伸手將紙片扯下,剛想隨手扔掉,目光卻不經意間掃到了上面的字跡。這一看,他整個人都定住了,只見紙片上寫著那首詩:
“他執棋時天地皆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