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
身后傳來孫時安的聲音,把山桃嚇得一個激靈,一口點心正好卡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噎得山桃直翻白眼。
“桃兒!”
孫時安見勢不妙,忙沖過來抱起山桃,一條腿架在凳子上,將山桃面朝下,橫著放在大腿上,不停地拍打著山桃的后背。
“哇!”
山桃一張嘴,把點心全吐了出來,喉間登時就順暢不少。
“你吃得這么急作甚?”孫時安有些心疼地責備山桃,“這是在咱們自己家里,你想吃多少點心就吃多少,沒人跟你搶。”
山桃翻了個白眼,她被噎著怪誰啊,要不是孫時安忽然說話,她能被嚇一跳嗎?
“我想著你該餓了,就煩勞喜樂寶的廚子給你單獨做了一碗面,你趁熱吃。”
山桃真是餓壞了,端起面碗就先吸溜了一口熱騰騰的面湯。
算孫時安還有點良心,知道給她弄點吃的。
“晌午是我不好,吃多了酒,就忘記問你吃沒吃了,我之前有托付趙媽媽,叫趙媽媽給你送吃的,你可吃了?”
山桃一邊吃面條一邊點頭。
趙媽媽是送了些吃的,可她那會兒很緊張,吃不下,后來就按照習俗吃了一碗夾生餃子,幾個紅棗一把花生,也就不那么餓了。
等緊張勁兒過去了,山桃才覺得餓。
一碗面條下肚,山桃身上有了勁兒,心口也不慌了,才朝著東屋努努嘴:“金枝在里頭呢,正在罵你的干姐姐。”
孫時安蹙眉:“干姐姐?”
“是啊,賽老板啊,”山桃不高興地撇嘴,“裝什么裝,賽老板對你這么好,把你當親弟弟看待,還照顧你的生意,你可別這么白眼狼,拿了人家的好處,卻不記得人家,孫時安,你要是敢忘恩負義,我會瞧不起你的。”
“你誤會了,”孫時安面色很平靜,“賽老板不是我干姐姐,我們從未結拜過,她只是和我有生意往來,又恰巧在魁元巷買了宅子,與我做了鄰居,所以才走得近了一些,論親疏遠近,賽老板與周掌柜、韓老板是一樣的。”
嗯?
山桃狐疑地盯著孫時安的眼睛。
難道賽西施在撒謊?
一個如此有錢的婦人家撒這樣的謊有什么好處?
可她盯著孫時安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孫時安有半分心虛。
想來孫時安沒說謊話,賽西施果然不是他的干姐姐。
“山桃姐,你被賽西施給騙了!”
韓金枝抹著眼淚出了東屋,她搬來了凳子,挨著孫時安坐了,才憤憤不平地抱怨:“賽西施可壞了,她在外頭到處說她和時安哥情同姐弟,說時安哥只給春風居送肉,就是因為她這個人講信用。”
“這樣一來,搞得那些賣米面糧油的、打漁的、種菜的……甚至砍柴送水的,都愿意跟春風居打交道,哪怕春風居賒賬,他們也愿意做春風居的生意,這可苦了我家了……”
小姑娘兩眼淚汪汪,半是幽怨半是心酸地望著孫時安:“時安哥,你把我的心傷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