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太嘟囔了一陣子,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罷了,花就花了吧,素芬啊,你們可得把友福跟水頭鎮那邊的親戚掰扯清楚了,別落下什么麻煩,后日就是清明,你們明日就領著友福去里正那兒立字據,把事情都定下來,清明一大早,帶友福去祭拜你老太爺和你爹他們,把友福記在咱們家的族譜上,讓友福認祖歸宗。”
王素芬笑道:“娘,你放心吧,這事都安排好了。”
別看王素芬一臉云淡風輕,山桃卻知道,能成功將友福抱回來,一定不像王素芬說得這么簡單,就纏著王素芬問。
“是沒這么簡單,當時說得好好的,契書寫了,銀子也給了,友福的哥嫂卻帶著一群人拿著镢頭來追我們,虧得帶上了你大舅,也不知你大舅走了什么門路,竟然從水頭鎮上叫來了一群人,把友福的兄嫂給鎮住了,我們才能走得這么順利。”
即使王素芬沒有細說,山桃也能想象出那個畫面。
上輩子賈家本家就是拿著镢頭鋤頭來搶東西的,那群本家親戚,比畜牲還不如呢。
“哼,他是孩子大舅,這是他該做的,”賈老太嘴里依然沒有好話,等王素芬出去了,卻吩咐山桃,“一會兒叫時安給你大舅敬兩杯酒,這回啊,你大舅算是幫了咱家一個大忙。”
山桃笑著答應下來。
一會兒吃了酒,夜路難行,時安哥跟大舅都得在家里歇著,她得趕緊去把西廂房也收拾出來。
友福還小,王素芬的意思是,夜里先讓友福跟他們睡,收拾好的東屋就給山桃小兩口睡,至于王大舅,在西廂房炕上隨便鋪一床褥子就是了,不用特地收拾。
灶房還有一堆活兒要忙呢,哪有時間去收拾西廂房。
山桃就笑:“這樣會不會太怠慢大舅?”
“有啥好怠慢的,”王登云已經吃上酒了,還打了個酒嗝兒,“都是自家人,我不嫌棄,湊合著睡一晚,明天一早,還得去鎮上辦事。”
山桃多嘴問了一句:“大舅,你辦啥事去?”
賈老四得領著友福去里正那里登記入籍帳,王登云去鎮上能辦啥事?不會是又想著去遼東吧?
山桃趕緊告訴王登云:“大舅,你可別想著去遼東了,出錢買貨要跟著你一塊去遼東的胡老爺落水沒了,賽老板將春風居出手了,銀子全給她小叔子還了賭債,拿不出錢買貨,剩下的那些人,等不及你,早就另外找了人上遼東去啦。”
不管別人去不去遼東,反正他們家的人就不能去。
雖說現在遼東還沒亂起來,王登云出事也是秋日的事,可誰敢保證,這次去遼東就沒事呢?
“我還上啥遼東啊!”
王登云吼了一嗓子,言語中頗有些埋怨。
“現在再去遼東,得再聚攏一批人,等下半年再說吧,我明兒個去鎮上,是要見見那個韓相公,我跟你爹,想一塊去打山豬。”
“不行!”
“去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