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倆就都看向賈老太,等著賈老太傳授經驗。
賈老太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地道:“秀蓮,你聽我的,從今兒個起,你把手里的錢緊緊攥著,誰來要都不給,家里沒錢買米,就讓徐相公去想辦法,我就不信了,他們母子倆在王家莊過了這么多年,手頭上能沒有一文錢。”
賈秀蓮有些遲疑:“奶,我看我婆母那樣子,的確不像是個手里有錢的,要真是有錢,她也不至于摳成那樣,在王家莊頓頓吃咸菜就稀粥了。”
山桃低頭偷笑。
徐母手上確實還藏著些好東西,可那好東西是徐母留給自己的。
當初被敬國公府趕盡殺絕,逼到這小鎮上的王家莊里,徐母一路走來,已經花光了多年積攢的銀子。
她也不敢保證敬國公府就此放過她,所以把一些首飾都藏了起來,打死也不肯花用。
上輩子山桃不知道徐家母子和敬國公府有這樣的淵源,發現徐母私藏了好多東西卻不肯換錢花時,她已經心灰意冷了。
彼時心如槁木,就不想跟徐母爭論,現在可不一樣了,她得慫恿著賈秀蓮爭呀。
最好婆媳兩個打得頭破血流才有意思呢。
“大姐,你可真是被他們母子倆騙了,”山桃一屁股坐在賈秀蓮身邊,急切切地勸她,“他們母子倆是什么來歷,想必大姐已經知道了,大姐你想一想,我大姐夫那是敬國公府的骨血啊,敬國公府縱使當初不認他們,不給他們錢,現在找上門來,想要大姐夫開枝散葉,那也肯定給了大姐夫銀子了。”
“不然,大姐夫窮困潦倒,成天為了生計發愁,還怎么安下心來生孩子?大姐,你再想一想,徐母憑啥不將你放在眼中?你是賈家的姑娘,咱們那十里八鄉,就數咱們家最有錢,你生得好看,嫁妝又厚,我大姐夫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娶了你。”
“按理說,他們母子倆就應該將你捧在手心里,可現在呢?徐母都不把你當人看,憑啥?還不就是憑著敬國公府?你再不拿捏住她,等張春蘭生下了兒子,人家自會抱著兒子去京城認親,還有你什么事啊!”
賈秀蓮身子一抖,囁嚅著雙唇道:“你是說,等張春蘭生下了孩子,你大姐夫就會休了我?”
瞧著賈秀蓮被嚇得花容失色,山桃就高興。
她推心置腹地道:“休不休的,我可不敢保證,但我知道,張春蘭的那個孩子,肯定跟大姐你不親,大姐也別想著去母留子,你瞧瞧現在徐家母子對你的態度,將來保不齊去掉的是誰呢。”
賈秀蓮心中又是一震。
上輩子徐光宗是這么對山桃的嗎?
她只記得人家都說徐光宗重情重義,對糟糠妻不離不棄,可若真的重情重義,山桃為什么會瘸了一條腿,還憔悴得像個老嫗?
許多事情就怕細琢磨,一往深里想,賈秀蓮就怕了。
“奶,山桃,你們快救救我啊!”
她知道徐母有多喜歡閔憐兒,她把閔憐兒肚子里的孩子弄沒了,徐母恨著她呢,這兩天防她跟防賊似的,生怕她把張春蘭的肚子也給弄沒。
更別提還有張冬子那個小雜種。
張冬子的眼神跟毒蛇一樣,人也很陰郁,冷不丁地就從角落里躥出來,時常把她嚇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