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把幾個女人都拉到自己家中來,這不就是想叫人揭他的老底么?
山桃便不客氣地道:“說是我大姐家的婢女,可關上門來,誰知道是干啥的呢。”
她沒明說,但大家伙都明白了,這就是徐光宗的小妾。
便有人高聲問徐光宗:“徐相公,你還沒考上秀才吧?你如今和咱們一樣,也是個白身呢,白身咋能有小妾?你們書院的山長和先生知道嗎?學正知道嗎?”
徐光宗徹底醒了酒,他臉色一沉,就陰森森地瞪著張春蘭:“進去!”
“這不是張家的春蘭嗎?你咋懷了身子?懷的又是誰的種兒!”
大柱娘松開徐光宗,就去攔著張春蘭,不讓張春蘭進屋。
她起先不知道依照本朝律例,白身是不能娶小妾的,聽到人群議論,才知道徐光宗要是娶了小妾,就不能考科舉了,登時就洋洋得意。
“徐相公,你說,我要是把這個事捅到書院去,你還能讀成書嗎?”
“錢大嬸,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我們兩家無仇無怨,你又為何苦苦相逼呢?”徐光宗一眼就看出大柱娘想要什么,他往屋里一指,“有什么話,不如咱們進屋說?”
大柱娘撇了撇嘴:“我要是進屋了,你不會瞅著屋里頭沒外人,把我打死吧?”
徐光宗淡淡笑道:“大嬸莫要說笑,我是一個讀書人,知道律例為何物。”
“那可說不定,要是沒有個公道人跟著我一塊去你家,我可不敢跟你走。”
大柱娘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朝著人群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山桃:“你姨妹就在那兒,叫她跟我一塊進去,做個見證,要不然,你休想把我哄走!”
徐光宗一轉身,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山桃。
火光映襯下,山桃俏生生的好像一枝開得正濃艷的紅桃花。
徐光宗眼神便微微暗淡下來。
當初就應該打聽清楚了,若是知道賈家人真心疼愛的是賈山桃,他早就上門提親了。
誰知道他慢了一步,叫這賈山桃跟一個殺豬的定了親。
那會兒賈秀蓮自己鬧上門來,他心里還高興呢,本以為又能抱得美人歸,又能有大批嫁妝銀,可天不遂人愿,賈秀蓮竟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就帶了這些錢過來,還不會掙錢,夠干什么用的?
現在更是害得他陷入了此等境地,若是能抓住賈秀蓮那個毒婦,他非得將人碎尸萬段不可。
大柱娘又催了兩聲,徐光宗只好硬著頭皮問山桃:“姨妹意下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