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別的男人,就這么好看嗎?”
山桃一怔,抬頭看到孫時安黑著一張臉,頓時就心虛起來:“沒……我是在看他笑話呢,時安哥,你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他徐光宗呱呱叫!我這心里就可開心了。”
孫時安捂住了山桃的雙眼,不悅地推著山桃往屋里去:“不許你看,進屋去,這里有我和爹呢。”
被孫時安這么一提醒,山桃才看見她爹賈老四。
“爹!”山桃連忙撲過去,指著徐光宗道,“爹,你可回來了,這徐光宗好生不要臉,欺負你和時安哥都不在家,特地挑著今天上門來,大節下的,他還是空著手來的!一進門就說要休了我大姐,我奶和我娘不答應,他就脫了褲子在咱們院子里尿尿!”
孫時安那一拳頭的力道可不小,都把徐光宗的鼻子打出血了。
他捂著臉,倒在地上直哼哼,聽到山桃污蔑他,就忙爬起來,氣得哇哇大叫:“不是我!我沒尿!是你娘用尿桶潑了我一身!你們不信,就問問我家車夫和小廝,是不是這么一回事!”
車夫是個不想惹事的人,早就躲得遠遠的,徐光宗一眼看過去,看到的全是來看熱鬧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車夫。
那小廝就更不可能站出來給徐光宗作證了,誰叫徐光宗逼著他換了衣裳呢。
小廝心里正恨著徐光宗,早就躲到賈家隔壁鄰居家,掏了些錢,又求爺爺告奶奶,求得隔壁鄰居送了一套干凈衣裳給他穿,有了干凈衣裳,他就把徐光宗的那身衣裳扒下來丟在地上,跟隔壁鄰居說,或是扔了,或是燒了,都隨隔壁鄰居心意。
徐光宗的那身衣裳用的都是好料子,拿去當鋪,少說也能當二三兩銀子。
莊戶人家過日子,什么時候都不嫌棄錢多,這身衣服不過是沾染了一些尿嘛,漿洗干凈,送到當鋪去換銀子,多好。
因此這戶人家還挺感激小廝的,留著小廝坐下來吃個粽子喝口水,小廝巴不得坐下來歇著,才不去趟外頭那潭渾水呢。
徐光宗叫了半天,沒人出來搭理他,反倒是村里人越聚越多,就連趙五叔都來了。
“徐相公,”趙五叔黑著臉,“你好歹是個讀書人,多少講究一些,這光天化日的,你咋連褲子都不穿好呢?這像什么話!趕緊穿好褲子,回你們王家莊發瘋去!”
徐光宗是被氣糊涂了,又挨了孫時安一拳頭,所有都忘了自己那汗巾子還沒系上,被趙五叔這么一提醒,才發現兩腿涼颼颼的。
他登時就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趕緊提上褲子,系上汗巾子。
惹得村里人又哄堂大笑。
才穿好褲子,徐光宗就回過身,蒼白著臉道:“大家伙請聽我說,事情不是像賈山桃說的那樣,賈山桃跟她大姐賈秀蓮一樣,就是個愛搬弄是非的長舌婦……”
一句話還沒說完,賈老四忽然越眾而出,幾步走到徐光宗跟前,抓著徐光宗的衣領子,照著徐光宗的臉,就猛地扇了好幾個巴掌。
“你小子說誰呢?你說誰的閨女是長舌婦?你當我是死的嗎?”
賈老四平日里明面上看著性子很溫和,處處都聽王素芬的,可是村里人都知道,賈老四是個惹不得的主兒。
一個能守住祖宗的基業,且又攢下了一份家業,還時不時上山獵些野物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個老實窩囊的性子呢?
這幾巴掌打下去,世間都清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