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礙著李家的地位,不敢把李家小姐怎么樣,就挑著徐光宗,下死勁兒地把徐光宗往泥地里踩。
聽聽這個戲文里唱的,這是將徐光宗干過的那些腌臜事情全抖露了出來,往后徐光宗可真的別想回到秀水鎮了。
說閑話的人竟然還在感嘆:“這個方相公不愧是一個戲子生出來的,聽聽,人家編排的小戲,這個唱詞兒,這個腔調兒,就是好聽!”
山桃不懂戲文,聽不出好壞來,賈老太就更不懂了,賈老太看戲只圖個熱鬧,現在啥也看不見,就覺得很沒意思,但是聽人家都在罵徐光宗,她又很高興,還催著問那個說閑話的人。
“這李老爺和方老爺就不管管嗎?任由各自的兒女這么鬧騰著?”
說閑話的人打量了一下賈老太和山桃的穿著打扮,知道這二位家中也有些錢,說不定還認識李老爺和方老爺呢,就不肯往下說了,只說這二位家中還做著生意呢,怕彼此鬧大了傷和氣。
山桃尋思著,的確是這么一回事,李家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方家正好有很多地,兩家做生意,那還是天經地義。
方太太大概也是用這個說服了李家老爺把女兒嫁給自己的庶子。
如今兩家兒女鬧得不像話,可兩家大人還得做生意呢,哪好親自下場去撕擄,只能任由兒女自己去談了。
那李家小姐想要和離,看來得給方圓不少好處啊。
賈老太聽夠了熱鬧,又實在是擠不進去,看看天色不早了,要是今兒個還想回村里去,就得現在走,便依依不舍地拽著山桃走了。
祖孫倆去車行賃了大車,便一路說笑著往清河村趕。
看了這樣一場熱鬧,賈老太的嘴巴就沒閑下來過。
“桃兒啊,咱們今晚要是能在村子里住上一晚就好了,這個事村里人還都不知道呢,我得跟村里人好好說道說道。”
山桃就知道賈老太要來這一出,她早就想好應對之策了。
“奶,你一個人說,也就只有幾個人知道,等她們傳話,這徐光宗的事興許早就了結了,依我看,要不,咱們干脆把這班場戲的請回來,就讓他們在咱們村口的土地廟,連唱三天,這樣一來,不僅僅是咱們村,青山寨也好,王家莊也罷,都能過來聽戲,咱們就讓徐光宗的名聲徹底臭了,豈不更好?”
賈老太聽了就直拍大腿:“桃兒啊,到底是你的腦子活泛,行,就這么說定了,咱們今兒個趕緊把箱籠都收拾好,早點回去,找到這班唱戲的,叫他們明日就來咱們村唱戲!”
這回賈老太再回到清河村,那身份可就不一樣了。
她再也不是村里有點錢的賈家老太太,而是鎮上賈員外的娘。
她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那都是王爺賞賜下來的好東西,真正的富貴人家穿戴的物件兒,光是瞧著,就很不一樣。
一進村口,槐樹底下擺攤賣東西的,乘陰涼做活兒的,說閑話的,都盯著賈老太看。
賈老太坐在大車上,故意讓那車把式把車停在槐樹底下,笑瞇瞇地跟眾人打招呼:“咋了,你們不認識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