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相公要是有個妾室姨娘之類的,也沒有人吃飽了撐的去挑這個理兒。
萬一以后大相公真的有了妾室,大娘子以后可咋辦呢?
所以方嬤嬤又有些可憐山桃。
大娘子畢竟是從村里出來的,不知道這內宅之中人心險惡,真的斗起來,比真刀真槍地見血,還要嚇人呢。
她原先伺候的千戶大人,那后宅里頭十幾房小妾,成天斗得你死我活的,幸好家中主母出身大家,是個性子沉穩的,把家里的大權牢牢地把在手中,樂得看小妾們為了點蠅頭小利便爭來爭去。
但山桃不是出身大家啊,沒人教她這些啊。
若是大相公以后有了幾個稍微厲害一些的小妾,大娘子還不得被這些小妾欺負死啊。
方嬤嬤因覺得自己一家子都是山桃救的,心里天然就偏向山桃一些,便下定決心,以后無論大相公娶不娶小妾,她都要護著這個村里出來的大娘子。
“大娘子,話不能這么說,府里的庫房大,那也終究是府里的,將來大相公還會為府里的庫房多添些東西,等東西多了,難不成,再把大娘子的東西挪出來,搬回正院去?還是說,把府里的東西搬到正院的庫房中?”
“這不合適,要是大娘子哪一日梳妝的時候,想起要用一樣首飾,或者想拿一匹緞子做衣裳,難道要叫人先去府里的大庫房找去?或者府里的東西放在正院,哪一日要用到,還叫人來正院翻找?”
“這進進出出的,把正院當成什么了?”
她一面說,一面朝著孫媽媽使了個眼色。
孫媽媽會意,立馬就附和道:“大娘子,方嬤嬤說的對,這大庫房里就該專門放府中的東西,正院的庫房就該放大娘子的東西,我是記著咱們府里這些賬的,庫房是余青媳婦管著的,她合該記著庫房的賬,正院里的庫房,是琥珀姑娘和珊瑚姑娘管著的吧?”
“正院庫房也得有一筆賬,叫琥珀姑娘和珊瑚姑娘記著,要是大娘子把這些東西混放,該是府里的,卻放到了正院庫房中,該是正院庫房里的,卻放到了府中庫房里,這賬目就記不清楚了。”
“就算當時記得好好的,等將來找起東西來,這賬目也會翻得亂七八糟的,何苦呢?還不如這個時候分開來放,再把賬本好好記清楚。”
山桃正要說話,那琥珀也開口了。
“大娘子,我也早想跟大娘子說了,先前大娘子叫我拿錢賞給寶簪,我就想問大娘子,這錢是從咱們正院的庫房里走,還是從府中的賬目上走呢?將來大娘子賞人也是這樣的,是從大娘子的賬目上走,還是從公中的賬目上走?”
這可算是把山桃問糊涂了。
怎么家里會多出這么多規矩來?
她和孫時安就是一個家,這家里的東西都是她和孫時安的,分什么你的我的?
那庫房的事情,她還能弄明白,無非是她的衣裳首飾不能放到外院去,免得找的時候找不到,手忙腳亂的。
可這錢的事情要怎么說?
家里的錢都是她和孫時安的,從她的賬目上走,和從府中的賬目上走,有什么區別?
見山桃還是不明白,方嬤嬤就笑了:“大娘子,我只問你一句話,將來你要不要娶媳婦兒?媳婦兒進門了,這個家,你要不要給媳婦兒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