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做飯的婆子聽見了,也都紛紛議論,說平常并沒有慢待流云閣的人,怎么那流云閣的靛兒姑娘要如此污蔑她們。
眾人當初都是見識過孫時安如何處置洪媽媽一家子的,便都很害怕,生怕孫時安也會像處置洪媽媽一家子那樣,把她們也給發賣了。
她們大家伙都是在旁人家里做過的,兩廂一比較,都明白,還是在孫家做活兒最舒服。
家里現在才建府,她們做得好了,將來未必不能掙出個前程來。
再加上孫家人口簡單,又都是才從鄉下上來的,對吃的這一方面要求不那么精細,做活兒就更簡單。
先前除了家里的大姑娘要伺候得格外精心一些,婆子們都沒別的活兒要干。
這些日子添了給山桃做的滋補藥膳,再加上賈老太吃的飯要清淡可口些,每日里給福哥兒燉個補湯,廚娘們的日子可愜意了。
離了孫家,上哪兒還能再找到這樣好的活計?
一片抱怨聲中,余青媳婦倒緩過勁兒來了。
“好妹妹,你再把那靛兒姑娘說的話說一遍。”
瓔珞不明所以,但還是說給余青媳婦聽。
余青媳婦擰著眉頭,忽然拍著手道:“我好想聽明白了,這靛兒姑娘不像是在告咱們的狀,倒更像是在磋磨流云閣里的那一位。”
眾人都忙問余青媳婦,這話是怎么說的。
余青媳婦就分析給眾人聽。
“按理說,咱們都是奴才,不該說主子的閑話,可架不住流云閣的那位實在是太折騰人了,咱們這些做廚娘的,還只是一日三頓飯伺候著,都覺得那一位太折騰人,可靛兒姑娘她們,卻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跟前伺候,能不覺得折騰人嗎?”
“她們被折騰了,又不好到太太跟前直言,那就只能變著法兒地磋磨回去,不僅她們自己磋磨,也想著借咱們這些人的手去磋磨,你們想,她在太太跟前告狀,這話肯定會傳到咱們耳朵邊來。”
“咱們若是生氣了,不精心給那流云閣的做飯,那流云閣的那一位,豈不是連吃的都沒法好好吃了?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人呀,很快就會垮了。”
婆子們一琢磨,還真就是這個理兒。
便忙問余青媳婦,接下來要如何做。
余青媳婦道:“她們流云閣的主仆斗法,和咱們不相干,咱們該怎么伺候人,就怎么伺候,飯菜仍舊照常做,將來即便是流云閣里爆出丑聞,那也不關咱們的事。”
她安撫好廚娘們,就送瓔珞出來,在門口拉著瓔珞的手,對瓔珞千叮嚀萬囑咐。
“好妹子,你雖然只是你哥哥認下來的干妹妹,可是咱們都是苦命人,被賣到孫家來,失去了從前的親朋好友,就等于是從頭再來了,咱們不互相心疼,又有誰來心疼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