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瞄了山桃身后的瑪瑙一眼,就很是得意。
“你家雖然有幾個錢,但你男人到底是個殺豬匠,不太體面,若是遇上跟官府打交道的為難事,還真的就沒法過去這個坎兒,我猜,你家男人定然惹上事了吧?”
山桃淡淡笑了兩聲:“徐太太多慮了,不是我家男人惹上了事,是你兒子的事。”
徐母疑惑道:“我兒子?我兒子正在書塾好好讀書呢,何來惹事一說?賈山桃,你莫要再故弄玄虛,你以為這還是在秀水鎮上,能容得你撒潑嗎?”
“這句話,我也要送還給徐太太,請徐太太稍微收斂一些,這里可不是在秀水鎮,也不是在王家莊,能容得你撒潑,你兒子好不容易攀上了李紳,能在瑤溪縣城站穩腳跟,倘若在這里,又把名聲搞壞了,接下來又要往哪兒去呢?”
“難道還要勾搭上一個有夫之婦,借著去攀附岳家?呵呵,如果真的這么做的話,那你兒子可真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面,就算是將來考上了功名,這些事情也未必不會被人翻騰出來。”
“徐太太是個無知婦人,可也應該知道,做官要有好官聲,你兒子名聲臭了,還怎么讀書做官?”
山桃說話根本就不避諱下人們,徐家的婆子丫頭聽見了,都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鄙夷。
這些人本來就是李晚秋派來服侍徐家母子的,如今身契也不在徐家母子的手中。
雖說李晚秋不在瑤溪縣城住了,徐光宗又跟李紳走得近,日子過得比先前逍遙自在多了,可這些下人們還是看不起徐家母子。
對徐光宗,他們倒還恭敬幾分,對徐母,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嘲笑譏諷了。
有時候明面上是捧著徐母,實際上就是在看徐母笑話。
反正徐母好面子,聽出來了也當做沒聽明白。
不然叫她怎么辦?
怒罵這些下人一頓?
下人們又不聽她的,身契也不在她手里,她不管是打是罵,都不行,反而會引來更多的嘲笑,那還不如裝作沒聽明白,任由下人們譏諷去。
因此,徐母臉上發燙,忙擺手叫山桃別說這個話。
“我們好歹也算是做過一段時間的親戚,孫太太說這個話,未免太傷人心。”
山桃冷笑了兩聲。
這些人都是這樣。
自己笑話別人,就不怕傷人心,等別人一旦反擊,立馬就說會傷心。
難道別人都不是人的?
“徐太太既然這么說,那我也就不提往事了,咱們談談當下的事。”
徐母莫名地緊張起來,她忙低聲問山桃:“孫太太,到底是什么樣要緊的事情?你看,我要不要屏退下人?”
山桃笑了。
“徐太太,我看你還是別費這個心思了,你覺得你能支使得動你家這些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