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起來?姑娘是指什么?失心瘋嗎?”
靛兒道:“失心瘋是一方面,我的意思是,廖大姑娘的病要是好了,太太是不是真的還會把廖大姑娘當做親妹妹來看待?”
程媽媽怔了怔,隨即便呵呵笑了起來。
“靛兒姑娘,你想的也太天真了一些,太太和老爺今晚做的這一切,都是給廖大姑娘和外頭人看的,叫外頭人都知道,廖大姑娘得了失心瘋,你聽聽這個詞,失心瘋呀,一個姑娘家得了失心瘋,還能有什么好下場?”
“將來便是治好了,又有哪個好人家肯娶她?誰會娶一個得過失心瘋的姑娘,萬一這失心瘋又復發了,那可怎么是好?就算是廖大姑娘真的得了失心瘋,為何這藥卻不讓小丫頭去煎,卻非要讓方嬤嬤一個嬤嬤去煎?你不覺得這太奇怪了嗎?”
靛兒被問住了:“媽媽,你的意思是……”
程媽媽也朝著屋里努了努嘴:“靛兒姑娘,我實話告訴你吧,我覺得,廖大姑娘根本就沒病,她骨子里就不是個好東西,老爺和太太一是不忍心處置她,二是覺得對她不好,會落人口實,那還不如干脆就讓她生一場大病,以后就以養病為借口,把她養在家中。”
“你要是不信的話,就等著明天看看,廖大姑娘肯定不會好起來的,她會一直住在孫家養病,直到外頭的人再也想不起廖大姑娘,不單單是廖管事想不起來這個干女兒,甚至廖大姑娘那個表弟,也不再惦念廖大姑娘,太太和老爺就會放廖大姑娘走了。”
“不過,你猜那個時候都是什么時候了?廖大姑娘都多大了?”
靛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手心里也生出了好多冷汗,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她連忙在衣服上擦了又擦,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心里好受一些。
“睡吧,”程媽媽催促著靛兒,“明日怕是要大鬧一場了。”
這一夜,好多人都輾轉反側睡不著,可山桃卻睡得異常安穩。
甚至早上還起來得很早,和孫時安同時醒來的。
這可算是破天荒地頭一回了。
夫妻兩個一塊用了早飯,孫時安出去練拳,山桃就先去看了看賈老太,又送了福哥兒去上學,處置了家事,才往園子里去。
她先是去了摘星館,看了那只小貓,見小貓的尾巴被包扎得跟棍子似的,就忍不住想笑。
“范媽媽,瑩瑩昨晚睡得好嗎?”
范媽媽嘆了口氣:“回太太的話,姑娘昨兒個哭了一天,身上出了好多汗,夜里就有些發熱,我們就忙服侍姑娘吃了藥,到了后半夜,姑娘才睡,天亮的時候,姑娘已經退熱了,只是說了一些夢話。”
山桃心一緊,瑩瑩竟然說了夢話?
她生怕琇瑩說出些什么不能叫外人聽見的夢話,便趕忙問范媽媽:“可知道瑩瑩說的什么夢話?”
范媽媽紅了眼圈:“姑娘嘴里一直在喊阿爹娘親,還在喊她很怕,聽了可真是叫人心疼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