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枝傻眼了,她根本不相信山桃所說的話,一個勁兒地說山桃撒謊。
“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打聽到的事情,你若是不信,那就叫人去秀水鎮清河村打聽打聽,我還能攔著你不成?你我既然已經決定撕破臉面,我何必還要說謊話騙你?”
山桃說罷,便叫了方嬤嬤等人:“走吧,咱們來了蓉園,總得好好賞一賞這蓉園的梅林,怎能將心情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方嬤嬤,鄭媽媽,回頭等周大成一家子回來了,記得給那周媽媽安排個差事。”
方嬤嬤和鄭媽媽都知道山桃是故意想氣一氣韓金枝,便也都正兒八經地討論起來。
說起家里正好缺個前院的管事媽媽,就把周大成兩口子調到前院去。
她兒媳婦安排到針線上,兩個兒子也安排到外院去,這樣一來,家里可就不用買人了。
聽得韓金枝臉色發白。
李家的丫頭進來找她,她便咬著牙,叫李家的丫頭去幫她辦事。
“我記得你有一個干哥哥,是在外院跑腿的?讓他去秀水鎮下的清河村替我打聽一件事。”
那丫頭是李紳安排來伺候韓金枝的,韓金枝前腳才吩咐她,她后腳就去找了李紳。
這不過是小事一樁,李紳根本沒放在心上,想了想,順口囑咐那丫頭。
“你過兩日再把此事告訴太太,就說那賈秀蓮是個放蕩不堪的婦人,婚前就勾搭男人,婚后更是勾搭了不止一個,這才導致徐光宗與她離心離德,徐光宗之所以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乃是不知道那孩子的親爹到底是誰。”
“總之,把賈秀蓮說得越放蕩越好,最好是叫太太徹底厭惡那賈秀蓮,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提起賈秀蓮。”
李紳到底是老狐貍,在這件事上看得很清楚。
賈秀蓮不過是一個名聲毀盡的婦人,何必為了這樣一個婦人去得罪孫家?
至于把徐光宗從這件事中摘出來,李紳也有私心。
他現在跳過李晚秋資助徐光宗讀書,是想著等徐光宗考中功名之后,從本家過繼一個女兒嫁給徐光宗,徹底跟徐光宗綁在一處,好叫徐光宗為李家所用。
若是毀了徐光宗的名聲,徐光宗將來還如何做官?
所以他才要盡力保全徐光宗。
至于李晚秋,李紳是已經不抱什么指望了。
只當李晚秋已經死了,把李晚秋送給方家,任憑方家處置。
反正不影響兩家的生意往來便是了。
“回去吧,好生伺候太太,不該叫太太知道的事情,就別讓她知道,太太年紀小,還是個孩子呢。”
丫頭答應了一聲,就忙回去伺候韓金枝。
韓金枝此時已經回到了曲水流觴邊上,正在百無聊賴地吃茶看戲。
曲水流觴園中,大部分人都走了。
蓉園這么大,眾人也沒必要全都擠在蓉園這里,有的圍在以縣令夫人為首的太太奶奶們身邊,繼續評點姑娘公子們的詩詞,說著些誰家公子讀書好,誰家姑娘女紅好之類的話。
有的則在梅林中信步閑逛,有的已經去了蓉園其他院落欣賞美景。
總之,今日的蓉園熱鬧極了,但外頭這些紛擾跟山桃毫不相干,她此時正立在梅林中,盯著眼前這幅景象,嚇得已經咬住了帕子。
只見落紅紛飛中,南宮羽盤腿坐在地上,膝頭擱著一把古琴,悠揚琴聲從他指間流瀉而出,花瓣隨風翩翩,好似在和著琴聲起舞。
對面紅梅樹下,一個天仙一般的少女正手執畫筆,在宣紙上瀟灑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