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胡太太忽然按著胡夢蕊的臉,狠狠地擦了一把。
“你敢叫大家伙看看你這一張臉嗎!你如今名聲毀了,臉也毀了,還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就你現在這樣的姿色,便是給人做妾,人家都不要呢!”
眾人連忙伸長了脖子看,一瞅見胡夢蕊那坑坑洼洼的臉,都嚇了一大跳。
譚太太嘴巴不饒人,看了一眼就笑道:“嘖嘖,還是親娘了解自已的姑娘,胡大姑娘這張臉還說什么妾室呀,娶妻娶賢,納妾納美,人家抬了個小妾回家,是要長得好看,長得順眼的!”
“胡大姑娘這張臉這么嚇人,夜里干那種事得吹燈,若是不吹燈,保準都要嚇得不成事了!我看呀,莫說是做妾室,便是窯子也不會要胡大姑娘的!”
這可算得上是極其羞辱人的話了。
胡夢蕊身子都僵了,全身上下的血好像被這寒冬臘月給凍住了一樣。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確讓蓮房去算計她娘和劉惠,但卻不是這么算計的。
她吩咐蓮房的是,給她娘下一點藥,引了外頭找好的男人來玷污她娘的清白。
事情成了,她再恰到好處地進門,裝作撞破此事,然后以劉惠來威脅她娘。
只說劉惠要來了,等她娘驚慌失措,才勉強提出自已的要求,那就是她嫁給劉惠。
只有她嫁給劉惠,關上門來,她娘才能繼續和劉惠勾勾搭搭。
不然,她娘這輩子和劉惠都不會光明正大,等劉惠娶了妻子,就會很快把她娘給忘了。
她娘要是不答應,胡夢蕊也有法子,只說劉惠要來了,看到她娘和別的男人躺在一處,從此以后怕是就要跟她娘一刀兩斷了。
胡夢蕊知道她娘已經喜歡上了劉惠,絕對舍不得和劉惠分開。
其實胡夢蕊所求真的很簡單。
她現在的家世、名聲和容貌,已經配不得什么太好的人家了,只能矮子里拔將軍,挑上劉惠。
奈何劉惠卻偏偏被她娘勾搭到手了。
要說胡夢蕊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不明白,她娘明知道劉惠對她來說,是一個絕好的人選,為什么還這么自私,寧愿叫她這個女兒無人問津,也要自已冒著名聲被毀的風險,和劉惠勾搭到一處去。
所以她想借著今天這個機會,逼迫她娘就范,并且抓住她娘這個小把柄,從此以后掌握胡家大權。
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和她想得不一樣。
她娘并沒有和外頭事先找好的人睡到一起去,反而和劉惠滾做了一堆,且剛好被廖家的照慶撞見了,事情瞞不住了,才鬧成現在這個地步。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忽然想起從事情發生到現在,竟然沒有看到蓮房,胡夢蕊心中便漸漸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