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此事無法抵賴,胡夢蕊又換了一套說辭。
她仍舊哭哭啼啼的。
“齊太太說的沒錯,我先前是干了許多糊涂事,不過我已經得到了教訓,你們看我這張臉,不就是在那次蓉園中毀了嗎?回來之后,我便深居簡出,早就已經改了,孫夫人現在非要咬住我不放松,這就是不給我活路啊。”
譚太太先前因為被自家老爺當眾斥責,心里便很有些不舒服,這會兒就忙幫著胡夢蕊,向山桃發難。
“孫夫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胡大姑娘已經和劉大相公定了親,日后就是李家的外甥媳婦了,你這么苦苦相逼,得罪的,是李家啊,我勸你還是給自己留一條路吧,反正你家小姑現在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你又何必把胡大姑娘逼上絕路呢?”
賀家是譚家的姻親,雖然不大贊同譚太太貿然出頭,但賀太太還是幫著譚太太說了兩句話。
“孫夫人,譚太太說的很有道理,你家是新貴,來瑤溪縣城的日子不長,往后做什么營生,都要仰仗在場各個家里的幫忙,今日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偏偏鬧出這么一場來,叫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又是何苦來呢?”
“孫夫人,聽我一句勸,既然事情都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何必還一直梗在心頭呢?”
山桃冷笑了兩聲,這是裝大度裝到她身上來了。
“賀太太和譚太太不愧是姻親,都好有肚量,我賈山桃是從鄉下來的,不如二位有涵養,我這個人,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相還。”
“方才兩位太太說得這么容易,我倒是有一句話要問二位,賀太太,倘若那日被病狗咬傷的人是你們家賀姑娘,你該如何自處呢?還能像今日這般云淡風輕談笑自如么?倘若賀太太敢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賀太太神色微變,旁邊的譚太太立馬呵斥山桃:“孫夫人說什么胡話呢!你怎好詛咒別人?”
山桃反唇相譏:“這怎么是詛咒?這是夸贊呢,賀太太大度有涵養,連這樣的生死大事都不計較,在座諸位可都聽清楚了,以后遇上賀姑娘,盡管什么臟的臭的都往賀姑娘身上扔,我也會叫家中的小子們出去說。”
“海貨賀家的姑娘皮實著,大家有什么瘋狗病貓,都放去咬賀姑娘,哪怕賀姑娘都快被咬死了,賀家太太還大發善心,既往不咎呢!”
賀太太急了,氣得渾身哆嗦:“孫夫人,你欺人太甚!怎可污蔑我兒!”
就連賀家的幾個老爺們也都大聲斥責山桃。
鄭媽媽見勢不好,跟方嬤嬤對了個眼色,便偷偷出去了。
山桃一點都不怵眼前這些人。
這些人之所以站在胡夢蕊那邊,不就是為了胡夢蕊口中那個秘密嗎?
真真是好笑。
“賀太太息怒,誰污蔑賀姑娘了,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說么?怎么,賀姑娘是寶玉,誰都碰不得,我家小妹就是草,哪怕差點丟了小命,我們做兄嫂的,也要原諒殺人兇手?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賀太太,你有勸我大度的功夫,何不勸勸你的姻親譚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