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不也是今兒個才回去的嗎?
都是從郝家莊過來,大概是能過來的。
“孫江今兒個從郝家莊回來,大概會跟廖家同路。”
得知士敦能過來,福哥兒就更高興了。
“你先吃你的飯吧,”山桃嗔他一眼,“你這幾日太放肆了,學里放了假,就不能好好看書了?天冷寫不得字,可書本也不能扔下,不然,這大半年的學可算是白上了。”
福哥兒才不怕山桃呢:“瑩瑩姐姐說了,要勞逸結合。”
賈老太也護著福哥兒:“就是就是,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讓孩子喘口氣兒?他還這么小呢,逼他這么緊干啥?福哥兒不是那不知道上進的,你沒必要這么看著他。”
山桃只不過是順口說上一句罷了。
福哥兒確實是個乖孩子,平常做功課根本不用人催,往往練字要練到很晚,得金釧催著,他才會上炕睡覺。
好不容易學里放了假,是該叫這孩子松快幾日。
再加上大夫也說了,福哥兒的胳膊被砸得不輕,要好生歇幾日,這些天就不要讓福哥兒寫字了。
山桃便也不好催福哥兒。
扭頭看見賈老四飯也顧不得吃,就抱著貴哥兒哄著,便又跟賈老四道:“爹,你身上一股子酒味兒,也不怕熏著這個孩子。”
賈老四笑道:“哪就這么嬌氣了?嘖嘖,咱家從前人少,我還常感嘆呢,家里少了小孩子,就少了許多熱鬧,誰成想,這孩子竟然一個一個地往咱家塞。”
“多一個小狗子倒也罷了,怎么還多出了貴哥兒和貴姐兒?徐光宗這小子真是不干人事。”
賈老四還不知道貴哥兒貴姐兒不是徐光宗的孩子呢,抱著貴哥兒就大罵徐光宗。
他的酒明顯還沒有醒,說話都顛三倒四的。
王素芬聽不下去,胡亂吃了飯,就抓著賈老四往自己的院子里去,賈老太也領著福哥兒回去了,周瑞媳婦兒忙叫上奶娘,帶著三個孩子跟著賈老太回了寧壽院。
一路上,賈老四還在瞎嚷嚷:“素芬啊,我還要跟桃兒說話呢,你扯我干啥?”
“你要說啥!一個喝醉酒的人,嘴里能有啥好話?除了滿嘴胡咧咧,你還能說出個啥?賈老四,你瞅瞅你,你都多大歲數了,咋還跟一個毛頭小子似的?領著女婿在外頭吃大酒,一吃就吃一晚上!”
“你自己不愛惜身子也就罷了,你咋還帶著女婿學壞呢?你不知道咱家桃兒最討厭吃酒的人了?你看看桃兒剛才那個臉色,那是好臉色嗎?你且等著看吧,一會兒桃兒肯定要跟時安吵起來。”
賈老四還糊涂著呢,聽到“吵起來”三個字,就要回去勸架。
“桃兒這個脾氣可不好,男人在外頭干正事,吃點酒也沒啥,她咋能因為這個就跟時安鬧別扭呢?這性子不好,我得去勸勸,吃酒這件事,跟時安沒什么關系,都是我的主意。”
“到了年節下,大家心里高興,請管事伙計們吃個飯,來年他們辦事更用心,這吃酒就是正經事,桃兒要是這么鬧騰起來,叫管事們知道了,心里肯定要犯嘀咕了。”
王素芬忍不住狠狠掐了賈老四一把,疼得賈老四嗷嗷直叫喚。
“你可拉倒吧!山桃是生氣這個嗎?山桃是生氣你和時安不注重身子!酒再好喝,再怎么是正經事,也不能喝到晚啊,那孫大管事年紀也不小,洪管事更是一把老骨頭了,你們就這么縱容著吃酒,吃出個好歹來咋辦?”
“年節下,大家高興,多給些銀子和東西,不就得了?還非得吃酒呢!罷了罷了,我跟你一個酒鬼說不清楚,趕緊回去給我醒酒去!明天就是除夕了,家里還有一堆事兒呢!”
屋里沒人,孫時安才敢貼過來:“桃兒,你生我氣了?”
山桃一扭身,就在孫時安身上聞到了一股香味兒,心里登時一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