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哥看了看山桃,又看了看齊茗。
后者給他使了個眼色,小哥就明白了。
“誰?什么姥姥?什么孩子?我沒見過你,也沒聽說過孩子的事,我原先是在肉鋪里殺豬的,大年三十才跟著管事回來的,這些日子都在西雜院呢,抱孩子的姥姥沒見過,強人倒是見過一大群。”
“你快走吧,誰知道你是不是歹人派來的,我們家里的人都在休息呢,大家伙清理了一天的積雪,這會兒累得倒頭都睡下了,你要是再砸門,把主子吵醒了,我可就得被趕出去了。”
山桃忍不住抿嘴笑,這個小子也是個人才,齊茗才給了他一個眼色,這小子就稀里嘩啦說這么一長串,還說得聲情并茂的。
外頭的鄒姥姥消停了一陣,似乎也信了小哥兒的說辭。
不過很快,她又開始求小哥兒開門:“小哥兒,你不知道我,你總知道你們府上的大姑娘吧?我身邊就是你們府上的大姑娘,你快點開門,把她放進去,你們大姑娘都快凍僵了。”
這回這個小子不用齊茗給眼色了,張口就來。
“你是哪里來的老婆子,凈瞎說!你別以為這會兒下大雪,沒人出來,你就能滿嘴胡說了,我們府上的大姑娘自然是好生生地待在內宅,這樣的風雪天,她一個姑娘家,又怎么會跑到外頭去,你這不是敗壞我們家大姑娘的名聲呢?”
“再說了,我只是一個外頭肉鋪上的伙計,我怎么可能認識我們家大姑娘呢?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腌臜婆子,想著訛人,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快走吧!別凍死在我們家門口,大正月的,真是晦氣!”
山桃忍不住捂著嘴笑,這個小子是個聰明人呀。
她原先還想著讓人把照慶弄進來呢,可誰知竟然又來了一個鄒姥姥。
有鄒姥姥在,那她就更不能放照慶進來了。
讓照慶跟著鄒姥姥走吧,好歹也有個去處。
至于之后會怎么樣,山桃才不操心呢。
鄒姥姥急了,猛拍著孫家大門:“小哥兒!你聽我說!求你進去找你們家管事的,叫他出來看一眼,就知道我身邊的這個姑娘是不是你們府上的大姑娘了,隨便找個管事媽媽來都行,我給你錢!”
她從照慶手腕上薅下金鐲子,照慶要去搶,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小哥兒,你開開門,我給你金鐲子!”
小哥兒無動于衷。
鄒姥姥只好將那金鐲子按在墻面上,脫下鞋發狠砸了數十下,硬生生把一只金鐲子砸扁了,從門縫里伸進去。
“小哥兒,你收下呀!”
小哥兒回身看了看山桃,山桃點點頭,他這才敢收下金鐲子,又不耐煩地呵斥鄒姥姥:“你們老實些,莫要再砸門了,我進去喊了我們管事媽媽來。”
他拿著金鐲子快步走開,實則是去了一旁的茶房,山桃等人也隨之而入。
“夫人,”小哥兒把已經被砸扁了的金鐲子雙手遞給山桃,“這是那鄒姥姥給小人的東西。”
山桃笑道:“既然她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你自己拿著吧。”
小哥兒大喜,連忙給山桃行禮。
山桃擺擺手,問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