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照慶果然再也不折騰了。
不僅不折騰了,她甚至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做什么都安安靜靜的。
丫頭們如何服侍她,她都不管不顧,任憑人擺弄。
她就像是一個安靜的瓷娃娃,會做的事情只有一樣,就是坐在炕上,安安靜靜地盯著窗外看。
這樣安靜,反倒叫人可憐她。
程媽媽跟照慶相處的日子久了,也有些感情了。
一開始,照慶那么折騰人,程媽媽也不高興,后來照慶竟然還想放了歹人進來害人,一想起來,就叫人忍不住打寒顫。
可除去這些,照慶不過是個才十五歲的姑娘家,她懂得什么呢?
還是個孩子啊。
尤其是眼下這般不吵不鬧的樣子,叫人瞧著心里發酸。
程媽媽便忍不住勸照慶。
“夫人都把話跟大姑娘說開了,大姑娘何必這么苦著自己呢?要我說,大姑娘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自己瞎折騰。”
“夫人對大姑娘已經夠好的了,大姑娘犯下了這樣的大錯,換了旁人,早就把大姑娘送到縣衙里去了,夫人卻還能把大姑娘留下來,這足以說明夫人心中還是很看重大姑娘的。”
“大姑娘就別再折騰夫人了,是個人,心中都有一條線,大姑娘如今就是在不斷地試探著夫人心中的這條線,若是哪一日,把夫人心中這條線給弄斷了,大姑娘的日子才叫真正地不好過呢。”
“大姑娘且放下心,那李捕頭無論如何都無法遂了心愿,難道大姑娘還信不過自己的爹娘么?他們雖然不是大姑娘的親生爹娘,但他們為人如何,大姑娘應該比我清楚,他們怎么會答應李捕頭的求親呢?”
“李捕頭比大姑娘大這么多,比廖管事還大上一二歲呢,廖管事能同意,那才是真的瘋了,即便是廖管事同意,夫人也不會同意的。”
照慶的眼珠子終于轉了轉,看向了程媽媽,好像不太明白程媽媽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程媽媽就笑了。
廖大姑娘就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小孩兒。
過往的那些人,要么自己什么道理都不懂,懶得教照慶。
要么就是可憐照慶身世,不舍得對照慶太嚴厲,才叫照慶越來越放肆。
要是早一點教會照慶這些,照慶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大姑娘,廖管事是賈家簽了身契的管事,我聽說,這一簽,就簽了二十年,這二十年里頭,廖管事家的大事小情,都跟賈家有關系,婚喪嫁娶這樣的大事,更是要知會主家一聲,何況是大姑娘的婚事。”
“夫人早就跟廖管事打過招呼了,大姑娘在夫人心中,那就是一個親妹子,如今大姑娘又是夫人養著的,什么事情都是夫人說了算,大姑娘的婚事,廖家可做不了主。”
“就算那李捕頭在廖管事跟前,把這門親事說得天花亂墜,叫廖管事動了心,廖管事跑到夫人跟前一說,夫人也絕不會答應的。”
照慶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