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太太冷笑了一聲:“什么親戚不親戚的,這種親戚,不要也罷。”
這個話便越發奇怪了。
山桃和譚太太沒到交心的地步,她本來不好問這件事,可實在是沒忍住好奇心,還是多嘴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前和賀大太太不是挺好的嗎?”
甭管私底下如何明爭暗斗,明面上,譚太太跟賀大太太就是關系不錯。
兩家親戚套著親戚呢。
賀大太太是譚家的姑娘,是譚老爺的堂姐。
譚家老太太又是賀家的姑娘,譚大老爺得叫賀大老爺一聲表哥。
無論是從哪兒論吧,反正兩家這關系一時半會兒也撕擄不開。
公開場合撕破臉,這等于是說兩家之間完蛋了,可不單單是譚太太與賀大太太之間交惡這么簡單。
旁邊的齊太太跟袁家二太太都是喜歡熱鬧的人,一聽山桃在問這個,便都湊了過來。
袁家二太太更是快人快語:“我早就看出你們倆不對勁,往常這種場合,你們倆一來,必定是手挽著手坐在一處,今兒個就分開來坐,這不是很稀奇嗎?”
袁家大太太怕自己的妯娌得罪人,忙拉了二太太一把,譚太太看見了,就苦笑著搖搖頭:“這也沒什么好遮掩的,早晚會傳出去,我就說了吧,反正你們以后也會打聽到。”
“前些日子下大雪,咱們都被困著,我家老太爺尋思著,那賀家畢竟是我們的姻親,得多少照顧一些,就把家里的口糧分了一點給賀家,后來等到我家里小叔子的兒子生病了,想著賀家有一丸藥,正對癥,就叫人去賀家求藥。”
“賀家連門都不開,說什么各人自掃門前雪,這個時候了,只能管自己家,管不得別人家,這可把我家老太爺氣壞了,得虧我那侄子命大,又去了邱家求到了這丸藥,才抗了過去,要不然的話,那小子就沒命了。”
“就為了這件事,我家老太爺發話了,以后不會認賀家這門親事,也不許家里的孩子再跟賀家結親了,生意也要漸漸撕擄開。”
譚家是做船只生意的,賀家是做海貨生意的,這若是撕擄開,譚家的損失可不小。
“這倒不成問題,”譚太太一點都沒擔心,“我們家主要是做江上生意,跟賀家做生意,那是因為兩家是親戚,照顧賀家,賣給他家的船,只收個成本,一文都沒有多要,跟我家撕擄開,反倒是賀家吃虧。”
“他們家里的船還能用上一陣子,等要換新的了,怕是就得去南邊買船了,旁人賣給他們,那價錢可就貴了。”
齊太太插嘴道:“所以你們這算是徹底鬧翻了臉?”
譚太太干脆利落地道:“鬧翻了,家里管事的老太爺都發話了,我們這些小輩當然得聽話,何況人家賀家現在搭上了高枝兒,可看不上我們了。”
山桃試探著問道:“是那個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