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芙蓉的心砰砰砰直跳,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你在說什么?什么二三十萬的錢?”
她能被縣君收養,不是全靠她自己嗎?
是她自己才貌雙絕,品性上佳,端莊大方,縣君喜歡她,才說想要把她收養在身邊。
難道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為什么在她娘的嘴中,卻成了賀家為她花了二三十萬的錢?
賀大太太毫不留情地給女兒潑了冷水。
“你知道什么!何家又不是只有何愛珠一個小輩,縣君能在何家挑的人可多了,那何家可是縣君的娘家,縣君為什么不在自己的娘家挑,要跑來咱們賀家挑?還不是因為何家不肯出這筆錢奉養她?”
賀芙蓉的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水,只是強忍著不肯叫淚水掉下來。
“這不可能!娘,這肯定不可能!姑母因為縣君沒有收養愛珠表妹,而選擇了我,還跟咱們家鬧翻了……”
若只是縣君要錢,姑母為什么不肯出錢?
姑母家中又不差錢啊。
賀大太太抿了抿嘴。
“你姑母沒這么多錢。”
“姑母家里是做香料生意的,和咱們家一樣,經營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沒錢呢?”
賀大太太瞪了賀芙蓉一眼:“做香料生意的又不止他們一家!你就說咱們瑤溪城,好幾家皇商,上過貢的,也就只有袁家跟李家,有過號兒的,再加上一個譚家,城里還有兩家皇商,咱們家跟沈家,沒有上過貢,也沒有過號兒,這算什么?”
“這就是個掛了個皇商名兒罷了!每年為了這個名頭,家里就得往上頭送十多萬的銀子,早些年,邱家也想弄這么個皇商的名頭,可后來一聽說要這么多錢,那邱老爺就不干了,你瞧瞧人家現在的日子,過得還差嗎?”
“袁家家里有人做官,有這個路子,他們家的荷花年年上貢,即便是不花這么多錢,這個皇商的名頭也不會丟,李家的酒這兩年不上貢了,嫡支慢慢走了下坡路,可他家的酒在附近幾個州府都是很有名氣的,京城里的好多貴人家里也都認這個酒。”
“人家比咱們家有錢有底氣,再者,李家十三房,現在靠著酒生意的,也沒幾房了,都各自找了出路,譚家更不用說了,跟漕幫接了親家之后,咱們北邊的船只,都是譚家說了算了。”
“就只有咱們家,頂了個皇商的名頭,做了海貨生意,可這做海貨生意的又不是只有咱們一家,就不用去南邊數了,就說往北邊論吧,沿著海邊一直往上走,那有多少做海貨生意的?”
“咱們是幸虧還有這個皇商的名兒,生意才順當一些,要不然,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所以你爹每年才肯花十幾萬保住這個名兒,這筆錢是從公中走的,二房三房沒什么話說,又是為了自家生意,要不然,他們兩房早就鬧起來了。”
“可這也是保不準的事,將來分了家,他們也只能分走錢,現在分的錢少了,他們便鬧騰,這一二年,每到要往上頭交錢的時候,你二叔三叔都跟你爹鬧騰,我估摸著,過兩年,他們就不同意往上面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