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抗抗就說:“我說,你寫,錯一個字我也不管你了。”
張建軍還想說話,后腦勺上“嘭”地一聲,又吃了姚遠一巴掌,差點暈過去。
姜抗抗就一字一句說:“我打姜抗抗的主意,已經很久了。”
然后就看著張建軍。
張建軍只好拿起筆來,把姜抗抗說的那句話寫上。稍慢一點,后腦勺就又挨一巴掌。
看他寫完了,加了標點符號,姜抗抗就又說:“曾經以我爸給姜抗抗安排進廠工作,可以不插隊為名,逼著她嫁給我。她不同意,我就趁她自己在家里的時候,闖到她家里,企圖對她實施侵害……”
這是連他上一次干的壞事也給算上了。
后來,姜抗抗就念煩了,把手里拿著的紙放到縫紉機上說:“自己抄,不許抄錯!”
張建軍寫到快天亮,足足有兩三千字,又簽字畫押,按了手印,姚遠這才放他出去。臨走,又在他耳邊囑咐:“再敢……打,抗抗,主意,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姚遠鎖了院門,從外面進屋,姜抗抗正拿著張建軍寫的那份供詞,坐在縫紉機跟前,邊看邊笑,最后竟笑的趴在縫紉機上,起不來了。
姚遠就平靜地說:“把這個東西收好,藏到個穩妥的地方。有了它,這兔崽子就能安分一陣子。”
看姜抗抗還笑,就說她:“有那么好笑嗎?”
姜抗抗好容易止住笑說:“我不是笑他,我是笑你。你這損主意都是怎么想出來的?”
姚遠就說:“我損主意多著呢。你小心點啊,不聽話,我一樣想損主意治你!”
姜抗抗就瞪眼說:“你敢!你要是對我使壞,我就跟我媽說,讓她收拾你!”
姚遠就嘆口氣說:“得,姜姨是我的克星,我不敢惹。”就又嘆一口氣說,“看來呀,我這怕丈母娘的上門女婿,是當定了。”
姜抗抗就幽怨地看著他問:“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見呀?你要不想當就拉倒,就好像我偏要求著你似的。”
姚遠就看著她笑,然后說:“誰說我不想當啊?咱們抗抗這么漂亮,這么懂事,這么溫柔,全礦機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我為什么不想當啊?”
姜抗抗就伸手打他一下罵:“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好話到你嘴里,聽著都別扭。”接著臉上就嚴肅了問,“你說,保衛科真的不會管咱們嗎?要是他們真來抄家就壞了。要不,咱們把那些布料先藏起來,只留下手里做著的?”
姚遠就搖搖頭說:“風向已經變了,打砸搶的事,再不會有了,放心吧。”
姜抗抗看著姚遠,目光里就多了崇拜,半天問他:“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啊,政治你也懂,連廠里的事你也知道?”
姚遠說:“我哪里懂那么多?是邵玲好說這些事。她爸不是行政科科長嗎?估計是她在家的時候聽她爸說的。”
姜抗抗就盯他半天說:“你跟邵玲挺熟的,她什么事都跟你說。連做衣服,都能托你給帶過來。”
姚遠看看她問:“干嗎啊,吃醋啊?你不是還沒決定非嫁給我不可嗎,這時候你吃什么醋啊?”
姜抗抗就拉了臉站起來說:“回家了,不和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