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一本正經接話說:“欲蓋彌彰。”
抗抗就踢他一腳罵:“你傻呀!”
姜姨“哈”地一聲就又笑了,笑的一個勁直捂肚子。
抗抗就腦了,沖她媽喊:“有你這么笑話自己閨女的嗎?”
姜姨趕忙捂自己的嘴說:“媽不對,媽不笑了。”可說著說著,又忍不住笑了。
抗抗插隊的時候,那個山村的人們對她很好,只是后來迫于上面的壓力,才不敢接近她,和她多說話。就是在那樣一種情況下,還是有不怕事的大爺大娘們關心她,偷偷給她送好吃的。
她對農村人是有感情的,更不會瞧不起他們。
對小慧,她雖然聽了姚遠的話,說話的時候小心一些,防備著她,但真實的情感她是無法隱藏的。她平等地對待小慧,不會瞧不起她,話語間也會自覺流露出對她的關心、同情和愛護。
所以,抗抗也是小慧從農村嫁到這里的,唯一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她才什么都會對她說,包括和張建軍之間比較**的事情,甚至自動就忽略了抗抗還是未出門的大姑娘。
張順才把她弄到這邊來幫抗抗做活,并不會告訴她自己真實的目的,只是囑咐她在屋里看到什么沒見過的,新鮮的東西,要記得告訴他。
另外,每天晚飯以后,他還要把小慧叫過去,問她一天里都有誰去過,除了來做衣服的以外,還有誰在那間屋里?特別是對姚遠一天的活動,都問的非常詳細。
小慧知道公公讓她到這邊來干活是不安好心,可是,她喜歡抗抗,別說沒看到什么異常,就是看到了,也不會和張順才說。每當張順才詢問,她說的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沒有。
對這樣的回答,張順才當然是不滿意。張順才不滿意,晚上回去,小慧就免不了要挨張建軍的打,身上的傷,就沒有完全好過的時候。
那個時代,說是男女平等,離今天真正意義上的男女平等,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從姜姨對抗抗的態度上,我們也可以看得出來。女人挨男人打的事,可以說比比皆是。
但像張建軍這樣,完全拿著自己媳婦不當人的,也算個例。
有一天,抗抗和小慧一起在炕上絮棉襖,抗抗一轉身,手正碰在小慧肚子上,小慧不由就“哎喲”叫了一聲。
抗抗知道,自己那一下并不是很重,小慧反應這么強烈,是不正常的。
她就問:“咋了,張建軍又打你了?”
小慧不想讓抗抗知道,就搖搖頭,眼淚卻不爭氣地從臉上流下來。
抗抗沉不住氣,還是逼著小慧把衣服解開,讓她看。當小慧解開衣服,抗抗看到的時候,眼淚就忍不住也流了下來。
小慧的小肚子一直到下邊,都是青紫的,青紫中還有血色的印子。這個剛剛二十歲的女孩,這是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啊!
抗抗就抱著小慧哭,兩個人最終哭成一團。
哭夠了,抗抗就問:“為什么啊?”
小慧就拼命搖頭說:“抗抗姐,你別問了。不是為了爹媽和弟弟妹妹,我早就不活了!”
抗抗就問:“他怎么能把你折磨成這樣?”
小慧說:“他不許我穿衣服,然后拿著鞋底抽,把下面全抽變了色,才允許我睡覺。”
“這個畜生!”抗抗再也忍不住了,喊著說,“走,我領你去找婦女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