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和姚遠有什么,更不該制造自己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可身體就偏偏不聽她的。
明明知道過年回家,就不用幫姚遠收拾店鋪,不用單獨和他在一起,可她偏偏就選擇留了下來,這真是不由自主的選擇。
這一年,翠霞姊妹回去的也很晚,直到過了陰歷的小年,才停工不干。過了年,也不能休息到出正月,初六就得回來,繼續趕制衣裳。
因為姚遠頭腦一熱,把裁縫鋪改專賣店了,就得準備衣裳賣,總不能一件衣裳就一件樣品吧?那還不開業不久就沒了賣的,又得關門啊?
翠霞姊妹走了以后,小慧就打算跟著姚遠去城里的店鋪,幫著姚遠收拾打掃,準備過年以后天氣暖和了開業。
而姚遠為了這個專賣店,從修繕裝修到買布料做存貨,基本把手里所有的錢,包括姚叔父母的補發工資,都投進去了。
在小慧看來,姚遠為這個城里的店鋪,這樣不計成本地投入,有些過于冒險了。
城里人畢竟比農村人精明,也比獨處一隅的礦機人精明。你就這樣傻不拉嘰地跑到城里來,和城里人爭飯吃,還投上這么多錢,萬一賠進去咋辦?還不如和以前一樣,就在礦機這里掙錢好,穩掙不賠啊。
小慧心里也喜歡姚遠,是不愿意看著他賠本的。
她就是個干活的,不該她說的話不說,這是規矩。她是農村出來的,按照父母長輩的教導,當然也得講究這個規矩。
站在小慧的角度考慮,因為那些農村老舊思想的約束,給自己的東家姚遠提建議,顯然是不合適的。
小慧就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盡心盡力地幫著姚遠,讓他少花一些錢,能省一個算一個。
她留下來,就可以替姚遠做許多事,省得姚遠花錢去雇人做。
臘月二十五,翠霞姊妹做完了年前的活,買了車票回家。小慧就讓姚遠用自行車帶著,跟著他一起去城里的店鋪,打掃收拾房間。
這是小慧第一次來城里的這個店鋪。但見一座二層的小樓,和周圍的平房比起來,倒格外的顯眼。
小樓外面的青磚,已經經過重新用白灰勾縫處理,雖然沒有現代那些所謂明清建筑的青磚顏色鮮亮好看,卻也層次分明,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了。
樓上樓下的廊柱,也都刷了紅漆,油光錚亮,樓下的窗子和大門,外面都用鐵皮門蓋著。
姚遠帶著小慧來到門前,小慧下車,姚遠把自行車放到小樓一邊的街道上,鎖了車子,去開外面的門窗,那些鐵皮門窗,都帶著鎖。
姚遠先開了鐵皮的大門,又把兩扇鐵皮大門從門上拿下來,放到一邊,就對小慧說:“地方小,這防盜的鐵大門開到兩邊,就擋著窗子了,我就讓做門的給設計成活的,門板樣式的了。開了門拿下來,再放到小樓后面的四合院里不礙事的地方。窗子也是這樣設計的。”
兩人相處這些年,早已經熟悉的很,彼此說話也和兄妹沒什么區別了。
小慧看著姚遠拿下了鐵門,就露出里面的寬玻璃門來,不由精奇地睜大了眼說:“這玻璃門真漂亮,比百貨大樓那個轉門都好看!”
活不忙的時候,小慧也和翠霞姊妹來過城里。她覺得,百貨大樓就已經夠漂亮了,特別是那個旋轉的玻璃門,她和翠霞姊妹還來來回回的,故意走了好幾遍呢。
姚遠又開了玻璃門,把一扇鐵門往屋里拿。小慧要拿第二扇,姚遠沒讓她拿。
鐵門雖然薄,可畢竟是鐵的,分量不輕。姚遠壯實,力氣大,拿起來不費事,小慧恐怕就拿不動了。
他把第一扇鐵門放進去,又拿了第二扇進去,這才對跟著進屋的小慧說:“這玻璃門可難找了。我找到市玻璃廠,又去找了劉秘書,人家才肯賣這么大的厚玻璃給咱。又找了城東打白鐵的老匠人,才把這銅皮邊給鑲上。這可是市里頭一家這樣裝飾門口的,肯定比百貨大樓那個老玻璃轉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