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排房子,姚遠就趕上來,在她一邊走著說:“這事兒就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忘了吧?好好過你的日子。”
小慧就冷笑:“過去了?早著呢!我想起這個人來,到現在都恨的渾身打顫,怎么過去?永遠不會過去,除非他死了,從這個世界里消失!”
姚遠就沉默了,只和她默默地往前走,一直到出了礦機六村,上了公路,這才說:“小慧,你將來要成大事,首先心胸要學的開闊一些。個人恩怨,會影響你的事業的。”
小慧一臉嚴肅說:“哥,你教過我。對我好的人,我應該十倍地去對人家好。對我狠,不拿我當人的人,我更應該十倍地還回來!這句話我一直記著呢!”
姚遠就苦笑說:“我是那樣說的嗎?我是說,生意上,對朋友要拿出十倍的熱情來。對競爭對手,要時刻警惕,你狠我就比你狠十倍,讓你徹底服輸,不敢輕易動歪心思。誰讓你把這個拿到生活里來了?”
小慧說:“一樣,我生活、生意都是一回事。”
姚遠就搖頭,但再沒有說什么。這丫頭長大了,自己有了主見,再不會那么聽他的了。
而從這一天開始,張建軍就不正常了,也不和媳婦來他爸這里要賬了,只是每天傻坐著,嘴里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叨叨些什么。目光也一天比一天呆滯起來。
張順才媳婦這時候就忘了兒子來催債時候的嘴臉,看著兒子這樣,害怕起來。
兒子這樣下去,瘋了可咋整啊,這輩子不就完了?
可憐天下當娘的心啊!無論好人壞人,不管兒子孝順與否,兒子永遠都是娘的心頭肉。
所以,這輩子做為兒子,對不起誰,都不能對不起自己的母親呀!
張順才表面上一樣癡癡呆呆,其實心里比自己老婆明白,張建軍現在這個樣子,是讓小慧給饞的,后悔的。
當初他要是善待小慧,現在眼前這個大美人兒,就是他的媳婦啊,他想怎么辦就怎么辦!能不后悔嗎?
當然了,小慧前腳一走,后腳張建軍就明白了,小慧這是不安好心,挑撥著他跟媳婦打架呢。就算他離了婚,小慧嫁給野狗也不肯讓他碰一指頭啊。
想著自己當初虐待小慧得到的那些快感,想著原先小慧那白白的身子,自己可以隨便擺弄,讓她咋樣就咋樣。
越想,心里就越癢癢,越想就越難過,慢慢地,就直接想癡呆了。
年后的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張順才那個二兒子張建國就回來了。
張建軍兩口子在他爹家大鬧天宮,他爹撐不住,總得設法通知他。
年前他就打算回來,可南邊有件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完,盡管他心急如焚,也得等著這事兒完了,才能離開。
張建國回來的時候,正碰上元宵節鬧花燈。公路上,從城里到礦機,扮玩的隊伍一隊接一隊,玩龍燈的,跑旱船的,踩高蹺的,打鐵花的,那叫一個熱鬧。
而公路兩側,出來看扮玩的人們,更是人山人海,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來晚了擠都擠不進去。幾乎所有的人們,都從家里出來,來參與這一年一度的鬧元宵。
動亂了整整十年啊,可憐的人們沒有了任何娛樂。這元宵節突然可以熱鬧一番,誰又肯錯過呢?
從過了正月初五開始,市里和各個鄉鎮,就開始準備這場盛大的聯歡。
城里、鄉鎮的街道上,掛起了成串的,各式花樣和各式顏色的燈籠,周邊墻壁上還有人畫上了各種圖案,瓜果、人物、風景,應有盡有。
晚上的時候,街上所有燈籠都亮起來,人們就排了長隊,人挨人地擠上大街,觀看這些燈籠和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