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廠長,就得罪了原來的廠長。人家是本地人,誰知道人家背后里有什么手段?
你得罪了人家,人家背后整死你,你不一定知道是怎么死的。
這張建國也不愧是張順才的種,關鍵時刻留了個心眼兒,推托自己能力有限,死活不肯干廠長。
不但不肯干廠長,他私下里還和廠長成了好朋友,盡心竭力地幫著廠長管工廠,給他撿不少的漏。
廠長覺得張建國為人實在,可交,也真心對他,二人倒成了死黨。
他又在小舅子面前替廠長說好話。小舅子見兩人關系不錯,也就打消了換廠長的念頭。
第二年的時候,設備組裝廠發生了一件大事,外商老板在城里包小三被發現了,讓小舅子帶人過去,給揍了個鼻青臉腫,抓回來了。
張建國就吃驚,私下里偷偷問廠長:“這廠子可是外商老板的,小舅子把他給揍了,人家一生氣不干了,撤資怎么辦?”
廠長輕蔑地一笑,扯著極難懂的撇腔普通話說:“屁!哪里有什么外商,那家伙在對面住最便宜的籠子間,撿人家扔的垃圾吃,要不是小舅子他爹看上他的外籍身份,他屁都不是!現在,女兒和他結婚三年了,也有了對面的戶籍,財產早轉到女兒名下了。他本來就是廢物一個了還不老實,敢包養女人,這就是作死!”
從這些話里,張建國仿佛聽到了商機,他就找機會請廠長吃飯,把這個外商老板的來龍去脈,打探了個清清楚楚。
接著他就從這個廠長嘴里,打聽到******的時候,這個村子里跑過去一大半人,現在都有那邊的戶籍了。
這些人只要在那邊注冊了公司過來,就是外商,可以憑借那邊注冊的公司,在內陸貸款辦廠,三年免稅。
最后,那個廠長說:“到那邊找人容易啦,我就有不少熟人。可系他們大都是窮光蛋,唔錢注冊公司的啦。要系有錢,我也能在內地辦廠,可以把我妹妹給他當老婆好啦。”
張建國問清楚了在那邊注冊公司需要多少錢之后,一個計劃就在他肚子里慢慢形成了。
那一年過年,他沒有回來,就是和廠長商量怎么開工廠的事。
廠長是搞技術的,這方面內行。
這里干的,都是輕工塑料和電子制品,需要大量的成型塑料品。這些成型塑料品怎么來的?模具吹塑和壓制出來的。
他們可以為塑料廠生產模具,不需要太多的投資,模具肯定比從外面進口便宜,很快就可以弄到第一桶金。
于是,兩個人一拍即合,偷偷辭職不干,托熟人辦了過境證,去那邊物色外商老板去了。
很快,他們注冊了公司,回來貸款成功,在另一個不遠的城市里,收購了一家機械加工廠,利用原來的通用設備,又引進一臺數控銑床,開辦了一家模具公司,生意果然不錯。
張建軍兩口子在家里打他媽逼債的時候,張建國的模具公司剛剛穩定,可是,新公司投入巨大,周轉資金仍舊十分困難。
接到他爹給他的來信,張建國也是急的團團轉,親自帶著業務員出去收款,總算湊齊了十萬塊錢,就這么著把這些錢都帶上,坐上火車,急匆匆趕回來了。
之所以坐火車,是因為那時候飛內陸的航班少,過年這段時間,根本買不到票啊。
就算坐飛機,也只有省城有機場,從省城再趕回來,從時間上算,還沒做火車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