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經營模式,別說姜姨,就是當時好多研究經濟的專家,估計也弄不懂,他一月到底能掙多少錢?
所以,姚遠每月想給姜姨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姜姨也懶得問。問了,就算姚遠告訴她,她也聽不懂。
在家里搞地下加工廠,姚遠每月給姜姨三百,去城里了就又加了一百。專賣店擴大到四家,姚遠就又加一百。
一月就給姜姨一臺電視機錢,這是一個普通工人不吃不喝,需要攢將近一年的錢啊!直接就把姜姨給嚇著了。
姚遠看姜姨那副瞪大了眼珠子,瞅著他的樣子,就知道姜姨害怕了,趕緊編謊說就這月效益好,所以多給她一百。到了下月,姚遠就只敢給姜姨四百了。
如今,姚遠竟然一次就花一千五買倆摩托車,這個相當于現代人一下買了輛中低檔的轎車,又處在那個依舊對錢敏感的年代,姜姨能不害怕嗎?
大家進了屋,孩子們爬到床上去玩,姜姨和抗抗坐在床沿上,看著倆孩子不掉下來,美美和姚遠坐在沙發上。
姜姨就問姚遠:“大傻啊,你跟媽說句實話,你這一月到底能掙多少錢了?媽不是怕你能掙錢,媽是怕這掙錢多了,犯了啥忌諱,可就壞了!人家買電視,你不讓買,你不也是怕讓人家知道錢多了不好嗎?”
姜姨是喜歡熱鬧的。村里有了第一臺電視機的時候,她稀罕的不得了,也惦記著買一臺。
她閨女是廠里中干,女婿和張代表關系不一般,別人弄不到工業票買不成,在她這里可不算難事。
可回家和姚遠一商量,姚遠不讓買。姜姨也知道姚遠有顧慮,畢竟他是自己干,這錢不比拿公家的工資來的踏實。
那時候,姚遠的有形資產還沒有剝離出去,又在礦機有個地下代工廠,的確是有很大顧慮的。
現在,他成功把這些東西都給弄沒了,也就不再那么怕了。只要他不去買轎車別墅,只是比一般人有錢,還是普通人,也沒啥可怕的。
他是在腦子里逐漸考慮好了這些東西,才敢買摩托車的。
但這些關于資產的問題,和姜姨說,姜姨是不懂的,他沒法和她解釋。
聽姜姨這么問,他就點點頭說:“媽,你說的沒錯,咱們顯著比別人錢多了,我怕別有用心的人打咱的主意,孩子大人的都不安全。所以啊,才不讓你買電視。”
姜姨就說:“可這摩托車,比電視機都貴,你一下子弄倆來,人家能不知道咱們有錢嗎?”
姚遠說:“這個我也想了,咱不說這東西是買的。別人問你,你就說是我爸的老部下送給我的,讓我試著騎,也別說價格。只要你一口咬定是這么回事兒,他們愛信不信。”
姜姨聽著,想一會兒就說:“嗯,這個辦法好。反正你爸那些部下都是大官兒了,那年開追悼會來了不少,大家也都看見過,都知道。別說送你輛摩托,就是送你輛轎子,這些人也能辦得到!”
抗抗就瞅一眼姚遠說:“你說你掙這點錢還真不容易,這一天到晚的,你得編多少謊啊?不光糊弄媽,還得教著媽糊弄別人,你累不累呀?還不如跟美美一樣,老老實實找個地方上班呢!”
姚遠就瞪抗抗一眼說:“我啥時候糊弄媽了?抗抗你別胡說八道。今天守著媽我就交個底,我一般是掙多少錢,都是自己留一半給媽一半。所以媽,你手里有多少錢,我手里就有多少錢,這你該放心了吧?”
姜姨就壓低了聲音說:“我放啥心呀?大傻你知道嗎?這些年你給我的錢,我使勁地花,可剩下的,我告訴你,我比萬元戶有錢!”
這話一出口,不光姚遠吃驚,連抗抗和美美都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