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抗想半天,為難說:“可你媽說話帶南方口音,我學不來呀?”
姚遠說:“練呢,練一段時間就行啦。咱媽都能學的惟妙惟肖,你還不如咱媽啦?”
哄半天,抗抗總算把那個假發戴上了。可她留的是波浪長發,這下就把頭套給頂的老高。
姚遠看著抗抗直搖頭,最后和她商量說:“要不,咱們去把頭發鉸了吧?”
抗抗才不肯鉸了頭發,留這么長,容易嗎?
她又找皮筋又找發卡的,總算把自己頭發給弄順貼了,再把假發戴上,回頭問姚遠:“咋樣,像不像你媽?”
姚遠哪里知道姚叔他媽什么樣兒啊?就把抗抗拉到試衣鏡那里說:“你自己看,像不像?”
抗抗皺著眉看自己半天,為難說:“我也不記得姚……啊,不,不記得咱媽長什么樣兒啦。”
姚遠就一個勁兒拍腦袋。這萬一不像,被人家識破了,可就白忙活了!
這時候就聽抗抗接著說:“再說啦,咱媽那時候穿的衣裳,和我現在穿的衣裳也不一樣啊。”
這一句話提醒了姚遠,拉著抗抗就走。
抗抗問他:“你干嘛呀?”
姚遠沖她嘿嘿一笑說:“咱回家玩兒去!”
姚遠騎摩托車帶著抗抗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工人們都去上班了,街道上靜悄悄的。
姚遠離自己家那排房子老遠就將摩托車熄了火,讓抗抗下來在后面跟著,他推著車走。
抗抗就跟著他,邊走邊問:“你這么神神秘秘地,干啥呀?”
姚遠悄聲說:“現在,咱倆都拿不準我媽那時候到底是啥樣兒了,只有你媽能拿的準呀。
咱先偷偷回家,不讓你媽知道。然后,你扮好了我媽,在咱屋里坐著,我就去那邊把你媽給騙過來。
她如果看見你嚇一跳,就說明你扮的像我媽。要是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她閨女扮的嚇她,那就說明咱扮的不成功了。”
抗抗就抓住他胳膊說:“那把我媽嚇著咋辦呢?”
姚遠說:“有我在跟前呢,她不會有多害怕。再說你媽膽子本來就大,沒事的。”
抗抗說:“那也不行!萬一嚇我媽個好歹出來,美美非跟咱急了不可!”
姚遠說:“你放心,過了年的時候,咱不才帶媽去醫院檢查了嗎?所有指標正常,身體棒著呢!就咱媽那膽兒,別說我媽活了,就是我爸活了都嚇不著她!”
抗抗這才不說話了。
姚遠心里卻想,按照姚叔的說法,姜姨這時候就因為血壓高開始吃藥了,都是姚叔去醫院給姜姨拿藥,所以他記得。
還有,就是姜姨血糖也高了,經常暈倒。每回暈倒了,姚叔就用自行車馱著姜姨去礦機醫院打吊針,然后再去喊美美兩口子。
可如今的姜姨,還天天早上帶著搖搖爬山。這媛媛也慢慢大了,禮拜天不用上托兒所也不用上學,姜姨竟帶著倆孩子一起上山。
姚遠心里有姚叔說的那些陰影,對姜姨的身體一直不放心,每年都逼著姜姨去醫院查體。
過了春節,姜姨架不住孩子們的勸說和姚遠的嘮叨,只好再去醫院檢查,各項指標基本正常,沒有任何疾病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