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領導的,當然知道圍三缺一,不逼人入絕路的技巧。找著撤他的理由就夠了,不會把他弄的這些小福利都給他沒收,一棍子打死他。就是不上班,廠里也會繼續給他考勤,給他發工資,只要他老實聽話,不試圖破壞新領導層的權威。。
也得虧美美不干這個,要不然,連工會主席也沒得做,和劉健一樣了。
姚遠敲半天門,劉健才光著脊梁,穿了個褲衩,在門口隔著院子喊:“誰呀?”
姚遠就在院門外喊:“我,姚大傻,趕緊開門。”
就聽的里面提提拖拖,估計劉健穿的是拖鞋,慢慢走到院門邊,也不開門,只是問:“你來干什么?”
姚遠說:“想你了,來看看你。”
里面劉健就笑:“你拉倒吧。我一輩子的幸福都毀在你手里了,你還想我,你巴不得我早死早托生吧?”
美美嫁給蔣衛東,劉健難過了好久,連美美的婚禮都沒來參加。他知道美美不敢答應和他在一起,跟她這個姐夫姚大傻有很大的關系,心里早就把姚遠給恨透了。
姚遠才不管劉健恨不恨他,見他還不開門,就煩了,在外面喊:“我說你小子怎么那么多事兒啊?你開不開門?再不開門我給你踹開你信不信?”
劉健信。就姚大傻這副塊頭,那個力氣,只要在門上給他來一腳,他這木頭門就變劈柴了。
他只好把門打開。
姚遠進門,看他一眼,然后直接進屋了。劉健趿拉著拖鞋,在他身后跟著。
姚遠進屋,但見屋里窗簾拉著,窗戶也關著,只一個落地的風扇在屋里嗡嗡響著來回擺著頭。
屋里亂七八糟。床上涼席中間都黑了,床下小方桌上,酒瓶子、煙灰缸、吃飯的碗,亂七八糟擺的滿滿的,煙灰缸里的煙頭都滿滿的了,煙灰都弄到外面來,在周圍撒了一層。
屋里煙味、酒味,汗臭味,還有臭腳丫子味,那是從劉健扔地上皮鞋里的臭襪子里發出來的。
姚遠一個勁捂鼻子。“這都什么呀,跟豬窩差不多,這能住人嗎?”
他嘟囔著,趕緊拉開里外屋所有的窗簾,把窗子都給他打開。
劉健還不干:“你打開窗子,外面的熱氣就都進來了,屋里就不涼快了。”
姚遠說:“你倒是涼快了,你不怕自己把自己給熏死啊?”
姚遠平日里在家也是蠻勤快的,只要他在家,家里掃地擦桌子的事就是他的,抗抗可以直接不干。只是在姜姨那邊,他不敢動手干活,怕姜姨看見了不高興,要罵抗抗。
當下也不多說,把劉健桌子上的亂七八糟給他拾掇了,該扔的都給他扔了,連地上的煙頭垃圾,一起用笤帚給他劃拉到院子里去,連他那雙皮鞋,都給扔院子里晾著去了。
總算把地上、桌子上打掃干凈了,這才松一口氣。愛干凈的人,實在是受不了劉健的這個邋遢。
干完了,找個椅子坐在桌子邊上,姚遠這才又說話:“就你這豬樣,還想著娶我小姨子呢?沒兩天就能讓她把你從屋里給扔出來!”
劉健梗著脖子說:“她嫁給我,我自然就不會這個樣子了唄?”
姚遠說:“你拉倒吧。這干凈人啊,無論到哪兒,無論到什么地步,都會保持干凈,要不然他受不了。你就是一豬,到哪兒你也干凈不了,少給我強調客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