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抗抗都弄不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他根本不說啊。
姚遠從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所有的東西都在肚子里。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時候,嘴里說的永遠都和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你聽他嘴里說的東西,往往會被他帶到溝里,還不如不聽。他不想說,說了也驢唇不對馬嘴,誰也拿他沒辦法,抗抗也白搭。
所以,抗抗直接不問,你愛咋干就咋干,反正你有的是餿主意,我干嘛沒事操你的心?
現在,姚遠已經基本上從礦山機械集團退出來,又沒什么正事兒干了。經常呆在家里,要么和姜姨胡吹瞎聊,要么就去養老院找劉二趕討論他那些到處搜集來的古書,愜意的很。
他和劉二趕又和好了。閑下來以后,他就有功夫討好劉二趕了。爺兩個相處了半輩子,彼此都太摸脾氣了。
劉二趕喜歡給他當老師,給他講講對古文名著的一些個人看法。比如脂硯齋是誰?你大專家不是非說是史湘云嗎?我偏偏不認可,我還覺得是賈探春呢!而且,老爺子引經據典,說的頭頭是道,你不服都不行。
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來,劉二趕和姚遠一個慫脾氣,不走尋常路,都夠邪的。
可為和那老太太結婚這事兒,姚遠把劉二趕給得罪了。劉二趕從此見了姚遠,直接閉嘴,一句古文名著都不說了。不僅不說這個,連話都懶得和他講,直接不搭理他。
聽不著劉二趕說古書,姚遠就跟大煙鬼突然斷了大煙一般,渾身都不舒服。
忙礦機的時候,他事多閑不著,還沒有啥感覺。等閑下來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可他也有辦法。他不討好劉二趕,那個沒用,他去討好老太太。老太太喜歡養花,他就去花市上給老太太買許多花來。而且,他買的花都不是那么好養活,都得有一定技巧才能養好。
比如蝴蝶蘭,開花挺好看,可需要一定的濕度和養分,這兩樣缺一樣,就不開花了。
老太太當然養不好啊,姚遠就去買營養液,告訴老太太怎么保持濕度,怎么換土。
老太太總算養好蝴蝶蘭了,他又給弄盆青蘋果茱萸來,這東西同樣需要技巧。
一來二去,姚遠和老太太變好朋友了,倒把劉二趕給曬一邊了。
然后,姚遠就開始和老太太說劉二趕的壞話。過去是淘大糞的,多么不愛干凈,多么臟。在他老公司那里看門的時候,他媳婦得天天給他打掃衛生洗衣裳,逼著他去洗澡。要不然,光身上那股騷味兒,八里地以外都能聞得到!
劉二趕八輩子的丑事兒都讓姚遠給揭出來了,這么臭白他,老家伙哪能受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