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見東方寧輕嘆道:“恒,此事就此作罷吧,我觀這兄弟二人也并非不可教化之徒,且由我帶回去好好調教,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化解你們父子間的嫌隙!”
說罷,東方寧當場就揮動起了自己的手臂,那黑色的薄紗,此時化作了袖里乾坤,竟是要直接將兄弟二人給收走鎮壓。
猛然間,只見常安的雙目圓睜,嗖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道閃電,直奔九天之上。
緊接著,他的冷笑聲傳了下來:“你這無恥的野女人,還想將我鎮壓,以后慢慢折磨我,以報今日之仇?做夢去吧......”聲音尚未消失,人卻早已不知所蹤。
很顯然,常安將東方寧看成了氣量狹小之輩,只當是東方寧想要將自己幽禁,然后慢慢折磨。
他倒是跑了,可頂天卻沒這么幸運了,他被東方寧直接就收入了袖中乾坤。
常安臨走時說的那番話,當場就讓東方寧皺起了眉頭。她隨即看向周恒,說道:“頂天我還是交還給你吧,由你自己去教導。不然的話,真有人借此說我暗中報復,那可就麻煩了。”
今日發生的這一幕,整個神庭的教眾都親眼目睹了。對于神庭的教眾來說,東方寧是個完全陌生的女子,估計至少有一半的人會像常安那樣去揣測東方寧的動機。
所以,聰慧的東方寧心里明白,自己不能把頂天帶走,否則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然而,別人不了解東方寧,周恒又怎會不清楚她的為人呢?
于是,周恒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頂天還是你帶走吧。你作為他的大娘,教導他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你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只要在意我一個人的想法就夠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沒什么顧慮了。”東方寧微微點頭,然后用一種極為復雜的眼神看著周恒,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就先走了,今日的事情你也別太往心里去。”
“珍重!”周恒輕輕點頭,心中滿是無奈。
原本他高高興興的帶著妻子而回,本該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奈何卻遇到了這么一檔子糟心事情,真的讓他感覺特別對不起東方寧。
東方寧走了,周恒一句話不說,鐵青著臉回到了自己的連天峰上。
此時的他,只感覺一陣陣心累如潮水般涌來。周恒在外面的世界里,是何等的威風凜凜,呼風喚雨、叱咤風云,是令人敬畏的禁忌妖星,他的名字足以讓無數人聞風喪膽,他所到之處,風云為之變色。
可作為父親,他卻愣是無法教育好自己的兒子。那兩個兒子的種種行為,讓他感到無比痛心和無奈。他苦心經營的教導、殷切的期望,在兒子們的叛逆與任性面前,仿佛都成了泡影。這種無力感如同一把尖銳的刀,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內心,讓他對自己的教育能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周恒緩緩地走上連天峰的巔峰,站在那熟悉的石臺上,望著遠方云霧繚繞的山巒,心中的無奈和疲憊愈發濃烈。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一切,也不知道未來的路在何方,只覺得眼前一片迷茫。
假如那不是他的兒子,倒也好說,那便無需顧慮太多,無需糾結于父子之間的情分與倫理。若真有小輩做出這般讓他傷心欲絕之事,他大可以怒發沖冠,直接一巴掌呼死對方,如此,或許所有的煩惱都將隨之煙消云散,可世間哪有這般容易的選擇?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豈能真的下此狠手?每次他試圖以暴力的方式去教育兒子,試圖讓他們明白何為對錯,反而越發刺激了他們心中那如野草般瘋長的怨氣和叛逆。這使得他周恒的心頭泛起了一陣陣如潮水般的無力感。
在這一刻,他不止一次地深深懊悔,只恨自己當初不該那么多的情思纏繞處處留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