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訕完畢,張雅芝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將裝著啤酒的瓶子擺放在桌面的一端,隨后坐下,頭發有意無意擦過了李愛國的鼻尖,引出一抹洗發用品特有的清香味。
回溯那個時代,日常洗漱的清潔品稀缺。尋常人家多會用水加上燒堿,自行制液清洗頭皮。
老式的洗衣工具則包括皂角或是淘米后的廢水,對于更高端一點的人來說,可能會使用上肥皂這樣的奢侈品,而那股略為的氣味令李愛國心情為之輕躍幾分。
"早些寫完了這些條規,接下來的實施也能讓問題減至最少。"張雅芝或許并沒有發現,語氣里的自豪,隨著酒瓶落地的動作而稍加淡去了,嘆氣說:"幸好還有咱們這些科班教育的專業人士能夠辦成事情,我這種只拿到小學的,在這些繁瑣規定里連頭都想破了都不一定能找到辦法。”
"你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資源并創造出成績,說不定再做幾年司機,你便有機會升職到管理階層,坐進舒適又寬敞的辦公室工作去了。"
"相比之下我們乘務員工則是與鐵軌共終身。"
李愛國朗聲笑著回應道:"張姐,如果你不想繼續從事這份崗位了,只要往隊列里面一喊,那些坐在辦公桌旁的工作同事們定會爭相來找你換個位置。"
"駕駛員李,你不是打算找我麻煩了吧?"張雅芝輕捏著他的肩頭,動作輕巧卻不失分寸。
手掌觸碰處卻觸及到了他飽經風雨后的肌理紋理。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后,張雅芝羞澀地低下頭,口中輕輕地責備著:"年紀小小人精倒是厲害,一點都不收斂,居然又要讓我難堪。"
"有誰能傷害我們列車女花呢!"
正在這時候,
房間大門被人悄悄推開,這一次踏入的是張友玲女士。
由于得知李愛國其實是救過張雅芝一命的秘密,所以趙友玲在對待李愛國的態度上明顯熱絡了許多。
每當下一個輪班結束時,她總會興致勃勃地前往帳篷車廂,找李愛國聊天交流。
當張友玲大步邁入房間時,她優雅從容,將一盒瓶裝藥酒放在桌面上,用嫌棄的目光看了看桌子上放著的幾瓶啤酒,然后說道:“這些東西和馬廄里的東西沒啥區別,完全沒什么勁道。”
在這番話中,張友玲又偷偷給了張雅芝眼神暗示,這使得張雅芝臉上泛起了更為明顯的紅暈。
照顧到李愛國并未留意此事,他全身心投入到藥酒研究當中。
餐盤里是塊烏黑難明的物件,密布鋒利倒勾,乍看之下頗具驚悚意味。
“泡制的究竟是什么?”
張友玲帶著淺笑反問道。
“虎鞭,對男性健康有益,是我乘坐同車旅途中的人贈送的。”
李愛國不禁驚訝不已,原來現在的虎鞭價格下跌到如此境地,大街小巷都隨處可見嗎?
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裝載到了火車車廂上,這確實顯得十分不尋常且具有一定的性意味了。
張友玲干脆坐了下來,打開一張包裹,內里是黃澄澄的炒豆。
“今天我們有班跑,休息日就要來臨了,我們盡情放松享受吧。”
此時,李愛國的表情略有猶豫地皺起了眉頭。
飲一杯啤酒還可以接受,但在火車上品飲白酒顯然越界過度。
觀察到他的這種疑慮,張友玲露出善意笑道:“等歸途的時候,我們就視為結束了這次行程,除非遇上特殊情況或緊急事件,不會有外人打擾我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