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海的情況則不同。
他迫切需要老張家女人的孩子倆,以支撐自己的形象,以及照顧其晚年。
劉藍與許大海算是相互需要的存在,自然也投入了更多的關注和期待。
回到家中后,帶著兩個孩子周海龍和周海水,她特地前往老張家的家鄉拜謁母親。
劉藍的母親住在京城郊區劉馬灣,進入村子就可以遠遠地望見一棟典型的農村宅邸。
一間簡陋的土坯房屋,其頂部覆蓋著茅草,墻上斑駁的顏色在黃泥上形成,有白色石灰所描寫的標語。
劉嵐出生的家庭中只有她的母親,年齡將近六十歲,以及她的三個兄長,分別已結婚成家。他們有的已經各自在村子中建設新房。大哥和二哥搬了出來住,修建了新居所;而三哥則已婚娶,同母親仍住于老宅內。
按照京城那邊的風俗慣例,并不會由最小的兒子繼承家業;但在劉嵐的雙親寵愛小兒子的情況下,這樣的決定顯得合情合理。
當得知劉嵐有要通知家庭的重要消息時,全家成員皆被迫集合回鄉。這狹窄的茅草屋里,昏暗微光在輕風間搖擺,仿佛瞬間便有可能徹底熄滅。
“唉,三弟,你看你連點煤油都不舍得買。”長媳性格強硬,起身抓取了一根縫衣針,試圖讓煤油燈的燈芯亮些起來。
三嫂卻不屑道:“別總以為我們家的事不用操心,你也慷慨。
如今老太婆哮喘病又發作。光是醫診費用都花去了足有一個五分硬幣的錢。
養雞賺的錢都被這花光了,還哪有錢買油啊。
如果你想真關心,拿你們油罐送過來,我晚上替太婆點亮兩盞油燈都行。”
這一系列責問,直擊要害,令室內氛圍陡然緊繃。
“老三那一家子,太婆生病的事情你也不告訴我們?”長媳面色鐵青:“老太太住你家是為你工作,我們劉馬溝誰不知道她是田地里的高手?你家的五畝土地都只靠老太太一人料理。而且,家里還有一個會賺錢的大姑娘,每個月領薪水,總比我們這些耕田勞作的體面。若要借錢用度,找你那個寶貝女兒索要就是。”
聽見這番話語,劉嵐咬著牙思索應對。昏沉光線中,她的面容映上一層黯淡。不久前,為了照顧老人生病的事情,三嫂子才從劉嵐手中討回了五塊錢;這可是一筆對劉家人至關重要的款項。她絕不可能把這段經歷講出來,否則恐怕會激怒以個性急躁著稱的大嫂。
啪!
大哥將腳底下的靴子扯起,狠狠打向身旁的椅子。
“爭吵干什么?妹妹今早來找我們商量重要事項,你在家里大吵大叫給誰看?”
身為劉家內部較為有影響力的長子,大哥的地位類似于家中的一號人物。面對他如此責備的聲音,三嫂無話可回。
大嫂低頭小聲念叨:"只能在妻子面前發脾氣的男人才行嗎?"
"啪!"
段音剛結束,沾滿了泥土的大口草鞋就向她的頭上飛去。
伴隨著一聲噗地聲響落地,泥土在地面散布開來。
大嫂不再敢發聲。
垂眼撿起地上的鞋,送到大哥哥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