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部長聞言欣喜若狂,他的嘴角微動。見到李愛國似乎還沒有說完,他又閉上了嘴巴。
此外,這根煙頭足有一個公分之長,這意味著其使用者的經濟條件較為優良,習慣頻繁抽食。他用筷子將煙頭提起,將其底部對準燈光:“并且煙頭表面無磨損痕跡,表明使用者不是從事體力勞動的人。”
牛部長深思,考慮到機務段那些上煤炭工作的工人們確實喜歡在勞作時咬著煙,他心里默默感嘆了李愛國觀察的精細。
"掌握到了內部私貨,以及高消費的能力,這兩點條件就能鎖定許多人。我現在就將任務部署,借助地方警察協助篩查。"
與此同時,負責房間檢查的一名工作人員端著淡紫色的旗袍跑出房間。
"組長,這是我們在床鋪中找到的旗袍,請你看一看,這是用什么面料做的?"
“當然是直接觀察了。”李愛國盯著這條做工考究的旗袍,帶著玩笑意味地說,“我不過是個火車司機,同時也是男性角色,不懂女裝的學問,還是去找些裁縫看看比較靠譜。”
“沒錯。”
牛部長哈哈大笑,感覺自己可能有些過度神化李愛國。確定了解案路徑后,工作組決定進行分工協作:
由與地方關系密切的牛部長帶著隊伍去深入合作社查證。
而李愛國則是尋找宣傳部門的幫助,對著那件淡紫旗袍拍攝了一些黑白照片。
沖洗出的照片,李愛國帶上兩個同志一同走街過巷地尋找京城的裁縫店。
在那時,國營單位剛開始與單位合并,街道依然存在許多私人開的裁縫店。
裁縫店的老板們對于穿軍裝的同志多少會保持些戒備心態。
即便李愛國一再強調這跟他們沒什么關系,但那些老板們仍三緘其口,不敢輕舉妄動。
此次探查并不順當。
“這是今天的最后一站,檢查完我們就回去段部吃晚飯。”
兩人跟隨李愛國前往了一家名為“陳記裁縫店”的商鋪門前。
商鋪老板姓陳名為陳方軒,是個接近四十五歲的人,兩鬢夾雜著些許短須,身材消瘦。看起來就屬于讓人覺得狡猾狡詐的那一類型。
這樣的人是老油條,從他嘴巴里很難套出真正需要的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
一看到那條旗袍,陳方軒立刻搖頭否認:“實在抱歉了你們幾個,這條旗袍可不我們店出品的。”
“老板您再仔細辨認辨認嘛,可否看出這衣服出自哪一位師傅的巧手?”
“這可難說啊,咱們京城可是皇朝故地,大家講的是排場,所以哪怕沒有八百塊的師傅,也有能夠開出一千里錢的大牌師傅。”
發現一無所獲,李愛國便不多廢話,在本子上記載下陳方軒的話后便領人離去。
陳方軒站在門口的陰影下,望著離去者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的面容由開始的疑惑轉變為黯淡。他輕擦拭著額頭上冒起的汗珠,
嘴里輕喃道:“要早知這樣就不圖那區區的十元銀鈔。”
他喃喃幾句便無心情再繼續制作衣裳,看一眼表,時針正好指向正午十二點,便朝店鋪的后面高聲道喊道:“雪茹,別忙著打理生意了,趕快回店吃晚飯,這日下午你還需要趕去人民公園那邊相親。”
里屋傳來輕柔開門的聲音,隨后出現了一位年輕的姑娘,是陳方軒的女兒。
她好奇詢問著:“父親,剛才有誰來了呢?查問的是關于旗袍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