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就來了,稍等片刻。”
待陳雪茹重新穿上鮮紅的大連衫,將發辮梳整潔時,李愛國才換上皮鞋,走出了房門。房間緩緩拉開序幕,門外的情景出現了——
牛主任無奈收回滿是紅點的手,身旁還立著一位白發蒼蒼、臉龐黧黑、身形消瘦的老者。
“牛主任,你怎么來了?”正當李愛國想要打招呼,目光落至老人臉上時,他完全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了。
仔細審視著那位老人,他的喉嚨里擠出了不解的聲音:“貓老頭兒?!”貓老頭是五人小組的核心人物,李愛國曾在邊境共同服務。
只是幾個月不見,貓老頭頭上的白發多了些,顯得蒼老了許多。整個人顯得更加枯萎,此刻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機務車間工裝褲,讓李愛國難以辨認。然而問題在于,貓老頭怎會出現在這里?
李愛國十分了解貓老頭的工作特征:貓頭鷹為了工作不被人關注的便利性,平時都盡量不顯于世,每次現身時往往伴隨著重要大事的發生。正在猶豫是否邀請老頭兒進來之際,陳雪茹從后面踱了過來,友好一笑:“愛國大哥,他也是你的朋友吧?趕緊招待人家進來呀。”
平頭老貓深情地看了一眼在角落中的李愛國,旋即轉而看向正在專心縫紉衣物的陳雪茹,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慈愛與關懷:“陳,我叫毛佳明,是李愛國同事的朋友,知道你們今天成婚的消息,特意向您送來這份禮物,作為我對新婚的祝福。”說完他小心翼翼地從袖子里掏出幾樣物品,雙手輕放于陳雪茹面前。這份心意包含了一份小巧可口的糕點、兩只精心卷制成蝴蝶結形態的香煙以及兩瓶品質不錯的美酒,顯然在市場中經過精心挑選。透過那些看似尋常的商品包裝和設計,可以察覺這份心意蘊含著老貓的心意與誠意。
隨著平頭老貓的出現,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微妙了許多,連空氣都似乎變得更加溫馨與親近。
李愛國注意到老貓的匆匆而來不禁微皺了眉頭,同時內心生出了某種不尋常的預感;與此同時的陳雪茹也不由得感覺到一陣驚訝,因為她從未聽說有任何人在完婚以后才上門祝賀的傳統習俗。不過,對于李愛國的朋友而言,禮貌和尊敬始終是第一位的。她并未因此感到怠慢或是疏遠,并以一種謙卑與尊重的心態,邀請了平頭老貓與其同行坐在已經鋪設了干凈布巾的大桌上旁的小沙發上休息。
起身,取出一個外表精美的金屬外殼鐵殼茶葉筒放在一邊的大茶罐上,她細心地將滾燙的開水緩緩倒入精致的搪瓷茶缸內,加入適量高碎的茶葉,以此為兩位遠道而來的重要客人提供上佳的茶水服務。陳雪茹深知細節之處彰顯禮儀之邦的傳統風范,因此,她不僅傾盡心力為李愛國及來訪者提供了最好的接待,同時也向他們表達出自己的心意。
老貓凝視著她的身影,緩緩抬眸道:“這姑娘是位難得的好姑娘。”
隨后,從口袋中抽出了香煙袋,并遞給二人一份。
抓起了打火機將其點燃,深深吸入一口:“兩位長官蒞臨,應該不止是慶賀喜悅之事呢?”
這句話響起時,
牛部長略顯難堪地揉了揉雙手,說道:“愛國同志,我和老貓那里遇到了些棘手問題,希望能請您伸出援手。”
這個提議并未出乎李愛國的意料。
如此慎密之人,卻敢出頭面對風險,顯然因為任務所在。
盡管心中仍滿溢著對即將到來婚禮的期待。
陳雪茹已然整備好了旗袍。
詢問道:“不如我們明早再決定如何?”
夾在中指尖間的煙蒂輕輕地搖晃著,落下的煙灰如細雨散落地面,李愛國緊蹙眉梢。
只見牛部長尷尬的表情似乎表明理解:“我們知道今天是你剛剛結婚的日子,便提出要您執行任務,確實不太體諒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