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別打了,我說的是事實。誰不知道她成天在王坤家吃飯?”
“宋婉。”周中堂勃然大怒,大聲呵斥道。
周中堂一向對宋婉充滿憤懣,他認為宋婉不僅是孫惠的對手,更是個不安定因素。礙于自己大老爺的身份,不便直接與其對抗。宋婉雖屢次刁難,但他一直忍氣吞聲。然而,宋婉不僅與那耳背的老太太關系密切,還慫恿老太太希望讓她嫁給村里的老實巴焦根。更為惡劣的是,竟然唆使焦根帶著一個守寡女人逃離,這種行為令人無法容忍。
焦根聽宋婉的話也感到十分生氣。他最不想提及的就是那位姓胡的女人,而周中堂的反應竟比他還強烈。焦根不知道周中堂在想什么,只覺得對方為他出了口氣。
“宋婉,你聽著,我一定要娶一位漂亮的小姑娘。這一輩子我絕不會娶守寡的女人。”
“焦根!”這回輪到周中堂對焦根大吼。焦根愣住了:我沒說什么啊,你為何沖我發火?
耳背的老太太撇了周中堂一眼,心里不屑其無能的表現。院子里的眾人看著這一幕,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實際上,焦根早就該找個好媳婦了,但大家都不愿讓他太順利,畢竟他是一個好欺負的“傻瓜”。沒人真的想讓他終身不婚,不過是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
周中堂在眾人的目光下顯得很尷尬,但他不敢說出真正的原因,臉漲得通紅,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
“焦根,你也看看自己的年紀了。挑三揀四何時才能成家?依我看,找個合適的人趕緊結婚吧,無論是守寡的還是沒守寡的,重要的是讓老太太放心。”
老太太內心同樣不快,她并不看好守寡女人。若是沒有孩子還好,但像孫惠這樣帶著一堆孩子的寡婦,嫁給了焦根肯定無法好好照顧她。當年勸說周中堂不要收養孩子,就是為了讓他能更好地照料她。一旦周中堂有了孩子,必然會傾心于他們,而忽視了這個老無所依的她。看看周中堂收了賈冬旭為徒后的表現就知道了,為了賈冬旭,他幾乎竭盡全力,甚至支付了他的婚禮費用。若不是后來又找回了焦根,他是否能度過那艱難的幾年還不一定。
老太太雖心生怨氣,卻不能公開與周中堂決裂。如今焦根一心想著孫惠,如果再與周中堂翻臉,她的晚年依靠何人?孫惠是周中堂的徒弟,她怎么能指望焦根孝順?
###喧鬧的院子
周中堂連聲怒喝,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老太太無奈,只得作罷。宋婉沒有心情再爭執,轉身去了張勇家中。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宋婉的行為,許大軍下班后也跟著去了張勇家。剛開始時,還有一些議論,但現在早已習以為常。
周中堂扶著老太太回到家中,李張氏也出來了,但她并未參與這場熱鬧,因為這件事與她們家無關,老太太還在場。
待周中堂將老太太扶回家后,李張氏也隨之進去。
“大舅爺,我家孫惠呢?怎么還沒回來?”根據時間推算,孫惠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洗衣服了。李張氏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孫惠歸來。
周中堂答道:“我們是提前回來的。孫惠要等到下班后才會回來。你放心,不會出事的。”
李張氏并非真擔心孫惠的安全,只是急于等她回家做飯。現在焦根已經回來,孫惠不在,他豈能有飯吃?
此時,孫惠正在柳主任面前痛哭流涕,請求寬恕。
自周中堂回去后,孫惠恢復了以往的習慣。接近下班時,她總是找理由提前離開工位,一旦鈴聲響,立刻飛奔而出。柳主任接到曹福濤的示意,對孫惠和周中堂特別關注。
孫惠剛準備離開,就被柳主任截獲,直接扣除了五角錢。車間的工人們對她的行為既羨慕又憎恨,見她被罰也無人相助。這個月她已被多次罰款,再扣下去將所剩無幾。
“柳主任,求求您這次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會再犯了。”
柳主任面無表情:“孫惠,不要求情,沒用的。我已明確告知你要遵守規矩。你在明知提醒的情況下仍公然違反,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