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九皇子派人送吉服來的時候,還捎了一句話。”半夏過來,說道。
“什么話?”唐卿卿問道。
“皇后娘娘派了宮里的二等掌事姑姑,去了端郡王府,教習端郡王妃規矩。”半夏說道。
“看來皇后娘娘是生氣了。”唐卿卿抿了一口茶。“皇后娘娘身邊可都是厲害的人,端郡王妃接下來的日子可就慘了。”茯苓說道。
“幸好她現在身上有傷,動彈不得。”半夏說道。
“幸好?”茯苓搖搖頭:“動有動的教法,不動有不動的教法。不動的教法才更磨人呢。”
“是嗎?”半夏對這方面不擅長,好奇道:“怎么磨人?”
唐卿卿也抬眸看過去,她也很好奇。
“和念經似的。”茯苓說道:“好人都能給念瘋了。”
茯苓說的沒錯,唐曉曉此刻真的要瘋。
芳草是奉皇后娘娘命令前來的,她不能打不能罵,只是憋氣聽著。
拉了一夜一天,身上本來就軟綿綿的。
只是好好休息休息。結果耳邊一直有個人在絮絮叨叨的念各種規矩,念的她頭都大了。
更可氣的是吃飯的時候。
她現在明明是個病人,芳草非得還要她講各種規矩。
不許在床上吃飯,拿筷子要怎么拿,飯前要先喝湯,等等等。
她是固安候府的女兒,怎么吃飯是懂的。
但她現在是病人啊。
病人哪里還有力氣維持這些規矩。
但是無論她怎么生氣,怎么鬧騰,芳草就是慢悠悠的一句:“請郡王妃重來。”
她實在受不了,想找顧昱撐腰。
可自從那日顧昱撞見她竄稀后,就不曾再來過。
人都找不到。唐曉曉只能憋氣聽著。
一天下來,不但病痛身上不舒服,心里更是不舒服。
本以為晚上睡覺就好了。
誰知睡覺芳草也各種挑刺,什么時候睡,怎么睡,睡前要如何如何……
各種規矩……
別說唐曉曉一個病人了,就是巧英這樣的好人都有些受不住。
就在唐曉曉快要瘋的時候,顧昱來了。
唐曉曉幾乎是立刻爬起來,顧不得股背上的傷,快步沖到顧昱面前,眼含熱淚:“殿下……”
顧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又想起了昨日唐曉曉竄稀的樣子,好似有一股惡臭在鼻端蔓延。不過也僅僅只退了一步。
顧昱便忍著心頭的惡心扶住了唐曉曉:“你身上還有傷,怎么下來了?”
“殿下,妾身就快要夢見了。”唐曉曉緊緊抓著顧昱的衣服:“可是芳草姑姑把妾身給叫醒了,真就只差一點點。”
顧昱聞言,扶著唐曉曉的手都不由的緊了幾分:“真的?”
“真的。”唐曉曉點點頭:“可是現在,芳草姑姑在妾身耳邊念了一天的規矩,現在妾身閉眼都是那些規矩。”
“恐怕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為殿下做些什么了。”
“還請殿下諒解。”
顧昱聞言,立刻環視四周,而后淡淡說道:“都下去吧,本王要和郡王妃說會兒話。”
芳草抿了抿唇,上前一步:“王爺……”顧昱一記眼刀甩過去,冷冷道:“本王說,現在都下去吧。怎么,聽不懂?”
芳草這才福了福身子:“老奴告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