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海心頭跳的更厲害了,似鼓擂一般。
咚咚的,仿佛要從他嗓子里跳出來。
曹玉海抿著唇,偷偷抬眸,看了顧沉一眼,恰好看到顧沉唇角噙著的那一抹冷笑。
當即就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澆的他心底拔涼拔涼的。
他突然意識到,這位九皇子殿下不是個好糊弄的。
之前就一直聽聞,九皇子文韜武略。
但他沒放在心上過。
畢竟,一般的傳聞都多有不實。
而且,若九皇子真的文韜武略,生母又是皇貴妃,母族尊貴,早就成為太子了。
緣何還只是一名皇子?
緣何還幾度被丟到戰場上殺敵?
在他看來,堂堂皇子上戰場殺敵,就是不被皇上所喜。
皇上若真的疼愛,怎么會讓兒子去戰場冒險?
所以他覺得,這不過就是個夸獎的詞,不過就是底下的官員討好所用。
如今看來,這位腹內是真的有乾坤。
曹玉海再次用力咬了咬唇。
一瞬間,唇齒間就彌漫了一層血腥之氣,沖的他心頭發寒。
“殿下,罪臣是真心想要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曹玉海唇齒磨過血氣,說道。
“那你就真心一些。”顧沉慢悠悠的說道。
“大晚上的,本皇子可沒有那么多的耐心陪你在這里耍心眼兒。”
“所以,你就還只有一次機會。”
“能不能把握住,全在你自己。”
曹玉海再次用力的抿了抿唇,咬破的嘴唇一抿,就泛起一陣淺淺的疼。
他又偷偷抬眸看了顧沉一眼。
顧沉的眉宇間,透著一抹不耐煩,好像對他的招供沒什么期待。
沒有期待……
莫非……
曹玉海的心頭猛然轉過,莫非九皇子早已經知道了?
也對。
此番奉命南下,若是他什么不知道才是騙人的。
他定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所以,就算自己不招供,于他整體來說,也沒什么關系。
這么推算得話……
曹玉海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想的越多,心里就越沒底。
本以為,這一次他能稍稍占據主動權,為將來的戴罪立功打下一些基礎。
可如今看來……
曹玉海嘆一口氣:“殿下果然慧眼如炬,罪臣不敢再隱瞞。”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看顧沉。
想從顧沉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來,結果顧沉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讓他心里越來越沒底。
有心想要隱瞞一些當做底牌,但又怕剛剛顧沉所言都是真的。
真的就只給他這么一次機會。
萬一錯過的話……
曹玉海都不敢想,他的九族該會怎么被殺的人頭滾滾。
想來想去,曹玉海覺得,那就招了吧。
通通都招了,不留后手。
搏一搏。
能活就活,實在不能活,那就等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想到這里,曹玉海的語氣都變得輕松起來。
“不止是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