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養心殿。
明德帝臉色陰沉的坐在案前,看著手里的奏報。
然后猛地一拍鎮紙,怒喝:“放肆!”
玉質的鎮紙,竟被拍裂了。
周圍的奴才宮女們,立刻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趙無謂趕忙道:“皇上息怒。”
別人都可以不言語,唯獨他不能,畢竟他是皇上的貼身大太監,也是首領大太監。
明德帝息不了一點兒怒。
他猛地抄起鎮紙,砸了下去,好在他并沒有對準人。
只聽嘭的一聲,本就開裂的鎮紙碎成了幾塊。
眾人跪趴的身子更低,一個個的,都恨不得鉆地縫兒里去。
趙無謂再次恭聲道:“皇上息怒。”
明德帝冷哼道:“你就會說這四個字,真是無用。”
趙無謂垂著頭:“奴才該死。”
明德帝深吸一口氣:“立刻傳寧王入宮。”
趙無謂忙點頭:“是。”.m
宣寧王入宮好,寧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定能安撫好皇上。
顧燼入宮的時候,明德帝正坐在案邊喝茶。
“臣弟給皇兄請安……”
“免了。”明德帝擺擺手,開門見山道:“這是老九送來的奏報,你瞧瞧。”
“是。”顧燼雙手接過來,然后利落看起來。
片刻后,顧燼的臉色也變的難看起來。
先帝宮中秘辛,就這么給他看?
雖然貝家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二,但這么明晃晃的拿到眼前……
顧燼抿著唇:“皇兄,這……”
明德帝神色冰冷:“顧燃實在放肆,竟敢藏匿貝家余孽,甚至聯合貝家余孽謀逆。”
貝家的兩個余孽不足為慮,但貝家……
貝家可是武將出身。
北疆軍中,關系錯綜復雜,貝家當年在其中,占據了不少位置。
明德帝擔憂的并非貝家余孽,而是貝家參與的勢力。
顧燼跟在明德帝身邊多年,自然明白。
“不知皇兄打算如何處置這兩人?”顧燼抿著唇,問道。
明德帝半晌沒說話。
顧燼便低垂著頭,也不言語。
良久后,明德帝這才幽幽說道:“貝家余孽,早就該與貝家人團圓了。”
顧燼點點頭:“是,臣弟明白。”
明德帝抬眸:“此番,便由你走這一遭吧。”
顧燼起身,恭敬行禮:“臣弟遵命,即刻便啟程前往汴州。”
明德帝又囑咐道:“好生審訊,不必帶回京了。”
顧燼越發恭敬了:“是。”
明德帝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顧昱之事,你怎么看?”
顧燼抿著唇:“九皇子既然呈報上來,便證明這份證詞應當是無誤的。”
“只是……”
明德帝抬眸:“只是什么?”
顧燼沉吟了片刻,說道:“臣弟覺得,九皇子心中是有些存疑的。”
明德帝手指輕輕叩著桌面:“此話怎講?”
顧燼說道:“九皇子的奏報中,只點名了賀家姐弟與六皇子府的書信。”
顧燼特意加重了“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