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來觀賞錢塘詩會的青年童生,躬身撿起宣紙來,遞還給中年商賈,雙眸不禁意多望了一眼宣紙。
“飲湖上初晴后雨”這七個大字,瞬間浮現在他眼簾處。
“咦……竟然也是首詩名?”
童生詫異了一聲,身邊的眾人,也跟著多掃了一眼。
只是,他們倒也沒覺得,這首詩有何奇特之處。
自古以來,文人就十分輕商。
中年商賈的穿著,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一名商人。
按他們的話來說,商人能有什么文采?
怎么能與他們這些學子文士之間,相互比較呢?
身份地位的懸殊,導致他們兩類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階級面上的人。
那童生也沒多在意,便將詩遞還給了中年商賈。
“多謝公子。”中年商賈顯然早就適應了這種神色,順手答謝接過,便收入懷中。
此時,一個熟悉的書生面孔,不偏不巧的出現在中年商賈面前。
“真是好巧,小生沒想到,蘇老板你也來了。”
書生面孔的男子彬彬一禮,方才露出‘真摯’的笑容說道:
“剛才小生瞧見蘇老板,也帶來了首詩,雖然極有可能是買的,
不過……
不知蘇老板,可否借閱給我等瞧上一瞧,讓我等也好觀摩一番?”
書生面孔男子手中折扇輕搖,掛著滿面的笑容,儼然一股頗俱風流之味漫出。
之前,蘇益川向他買詩,方文嫌一百兩的錢少,也就沒賣給他。
剛才相互切磋之際,他那首滿以為能大放異彩的詩,結果沒被選上,也沒能得到女妓的青睞,心中正不爽著。
沒想到,竟然在詩會接近**之際,讓他遇上了‘老熟人’。
言語之中的挑釁,讓人很是難堪。
四周的眾人,雖不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但剛才方文之言,卻還是引起了眾人對中年商賈的輕聲低嘲,以及鄙視。
似乎,平日里打擊商人,就是他們的樂趣之一……
中年商賈蘇益川沒有開口,跟隨而來的小廝,卻是氣得咬牙直瞪眼。
“哼,方文這個混蛋,算什么秀才公子,還不過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一個!”
小廝低聲怒罵,滿臉恨意。
他氣得手中拳頭握緊,恨不得現在就上去,狠狠揍他一頓。
“阿誠,不得無禮。”
蘇益川伸手攔了攔小廝,方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不錯,蘇某此詩,雖說是花三十兩錢買來的,只怕也比方文公子你,連一百兩都不賣我的詩,要好上無數倍!
此詩乃是難得一見的好詩,
蘇某也不忍心讓此等文采的才子,掩埋了其名聲,有幸只花了三十兩,就撿了便宜買來。”
蘇益川素來知道,這些書生,大多數人都好面子。
不過,今日受到方文**裸的打壓,他也毫不遜色的當眾還擊。
雖說他沒多少文采,可時常也在學習詩詞,對于一首詩的好壞區分,還是略懂一二。
也知道他買的詩詞,要比方文的好,這才毫不忌諱反駁。
“你——”被人揭開不光鮮的一面,方文當場氣怒不已,滿臉紅彤。
雖說,販賣詩詞的書生,與購買詩詞的商賈不少,乃是人盡皆知之事,可那都是在暗處交易,而且雙方都有約定,互不揭穿。
如今被當眾如此而說,方文感覺面子上備受打擊。
方文冷哼了聲,淡淡道:“既然蘇老板如此樂于助人,那還請蘇老板給我等瞧瞧,你買的這首詩,究竟是何等之好!”
四周的眾人,聽到蘇益川大放厥詞,也紛紛好奇的望過來。
目光中譏誚與嘲諷,頗為甚多。
蘇益川也知道,說是肯定說不過這些書生,只有眼鼻之下見真章,方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那蘇某就獻丑了,還請眾位多多指教,也不會埋沒了作這詩的才子。”
隨后,蘇益川便從懷中,緩慢地掏出那張宣紙來。
無盡的好奇心下,其中一名書生冷笑著接過宣紙,在他身邊圍聚的眾人,也放眼瞧去。
紛紛不以為然的開始瀏覽起來…